等证明他的清白后,等待她们的,就是被遣送出府了。
几个妾侍们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最后将目光看向王老夫人。
她们都是王老夫人精挑细选来伺候儿子的,在府里只能靠她了。
王老夫人也没负她们期望,出声喝斥,“荒唐!她们几个在你后院好几个月了,如何还能是完璧之身。”
亲娘一张老脸气的铁青,王少甫却头也没回,直接挥手,对身旁几个侍卫吩咐,“既然她们不愿自己动手,那你们去帮她们一把。”
言下之意,竟是要让外男,去检查自己的妾室有没有守宫砂了。
王勇王武二人皆面露难色,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上前。
几名妾侍缩成一团,连声求饶,看着很是凄惨。
王老夫人从未让儿子如此忤逆过,气的手捂胸口,“这些都是你的女人,你如此行事,置她们于何地!”
这话,王少甫终于听进了耳朵。
他拢了拢指骨,将谢安宁的手扣紧了些,道:“母亲此言差矣,我不曾碰过她们一根手指,更不知她们姓甚名谁,她们怎么会是我的女人。”
极其坚定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甚至,要让父母,兄弟,当场见证。
眼看王勇真要动手,谢安宁实在看不下去了。
“够了!”
她猛地站起身,“我不知你发的什么疯,但她们也都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儿,你若是不喜欢,大可以给一笔银子,将她们送出府,而不是如此当众作践人。”
她直挺挺站着,垂眸看着旁边性情大变的男人,眼神里是全然的冷意。
王少甫怕极了她这种目光,有些慌神。
“好,听你的,”他扣紧她的手指,连声点头,“都听你的,让你身边的人带去耳房一个个检查妥当了,再给她们打发出去。”
他可以不当众检查。
但是一定要确定自己清白的。
活像个待嫁闺中,将名节看的比天还重的姑娘。
不止王家人感到震撼,就连谢安宁也只觉得没眼看。
她深吸口气,问他:“你意欲何为?她们究竟是不是完璧,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王少甫道:“我没碰过她们,从小身边也没有通房、妾室,这些年只有你一个,身心皆如一张白纸,清清白白,什么都给了你,怎么会没有区别。”
……
死一般的寂静。
荒唐的可怕。
谢安宁眼睛瞪的老大,像第一天认识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冷静,”王少甫挤出个笑,说:“安宁,我不能让你嫌弃我。”
他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再说出那些诛心的话。
更不能让她误会他。
王少甫看向谢安宁身后的佩蓉,“你带她们几个下去去检查一番,无论实情是什么,均记录在册,明日我要让全京城都知道这件事。”
他要让全京城都知道,他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对于一个身居高位的世家公子来说,……很光彩吗?
实在太过于惊愕,王家人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佩蓉福身应诺。
她走到几个妾氏面前,见她们哭哭啼啼不肯配合,淡淡道:“我家夫人心善,不忍见几位姨娘当众受辱,若您几个还没认清局面,不愿跟奴婢走,那就是想当堂验身了?”
反正,主君是打定主意要给她们验明正身的。
就连王老夫人出言阻止都无用,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接受现实,配合检查,拿一笔遣散费,清清白白出府嫁人,才是最好的结局。
在这个泱泱盛世,有钱财傍身,清清白白的女子,实在不愁嫁。
何须在静淑苑里等着主君的宠幸。
六个姨娘,很快想明白自己最好的出路,抽抽噎噎站起身,随着佩蓉去了侧屋。
厅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检查守宫砂不需要多少时间,很快,侧屋房门打开,佩蓉领着两个婢女走了出来,行至中央,恭敬道:“回禀主君,静淑苑六位姨娘,均为完璧之身。”
闹了这么久,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案。
此话一出,也没几个人诧异。
王老夫人已经冷静下来,她看向长子,缓缓启唇,“你是要遣散后院所有妾室?”
王少甫颔首,“是,连夜遣散。”
一晚都不能多留。
王老夫人眼神一冷,“子嗣呢?你已过而立,子嗣也不要了?”
“不要了,”
王少甫语气平静,道,“什么都不要了,从今往后,我都不会纳妾,任何人都不要把手伸到我的枕边,也不希望谁来插手我们夫妻房中事务。”
是任何人。
这话还是对着亲娘说的。
显然,含括她在内。
王老夫人气结,“你真是糊涂了不成,你膝下无子,王家长房一脉……”
“我很清醒,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王少甫第一次打断母亲的话。
当着所有至亲的面,他忤逆了自己的亲娘,又将目光看向王老爷子。
“爹,娘,就当儿子不孝,我已经做错了很多,不能再错了。”
纳妾是错。
且,不能再错。
王家众人齐齐失声。
尤其谢安宁的两个妯娌,她们已经震撼到忘记收敛神色。
厅内静默几息,王老爷子缓缓开口,“男人耽于儿女情长不要紧,但被一介妇人左右决断实在糊涂……”
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说完,带着妻儿离开了。
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厅堂空旷下来。
只剩他们夫妻两个主子。
王少甫抬手,挥退了伺候的仆婢。
房门一合上,他便再也忍不住径直起身,坐到她旁边。
一张椅子,坐两个人,有些拥挤。
谢安宁当即就要起身避让,才一个动作,就被他掐着腰,抱在腿上。
“让我抱抱,”王少甫长臂收紧,牢牢箍着怀里的女人,“别走,让我抱抱!”
他的脸埋入她的颈窝,声音有些闷闷的。
谢安宁抿了抿唇,“你到底怎么了?”
今晚,她也就如往常般嘲讽了他几句。
他气性就这么大,直接气晕了过去?
醒来后,就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决定遣散妾氏,还要力证自己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