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范围,在耗尽了埃拉拉和她佣兽的神线后,依旧只释放了在短暂交流中达到巅峰状态的精准力量。他向房间里剩余的两个团队释放出一阵感知涟漪。
恶魔的状态仍被完全屏蔽,界面上满是紫色的问号和无法读取的字符。然而,三巨头中仅存的最后一位成员,在他心中却格外显眼。
贝克曼的等级为【Lv. 23,985】,唯一的技能是【预知】【神级】。他拥有三个增益效果:[精神毅力]、[完美计算] 和 [神圣千里眼],显然能力极度侧重于精神力量。他骑着的马与他等级相同,却没有技能,仅有一个名为 [心灵吞噬者] 的增益效果。
萧瑟之前看着这对搭档时感到的怪异感,正来自这匹马。它的力量本身并非最可怕之处,而是真核与独特增益效果结合散发出的光环,让他既感到兴奋,又犹豫是否要继续前进。
余烬通过私人心灵感应传来的信息,立刻证实了他的直觉。“只要保持警惕就不会有事,只是别盯着那匹马的眼睛看太久。”
萧瑟点点头,咧嘴一笑,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对着贝克曼大声吼道:“杀了我?这有点太极端了吧,你不觉得吗?我还以为你是个明智的人。向我宣誓效忠,这样你就不必做无谓的牺牲了。”
他的刀感应到靠近另一个潜在敌人,开始闪烁起红色光芒。骑在马背上的贝克曼,在区域后方继续筛选数据,不断读取着萧瑟变大后的形态以及剑的力量输出。
“不…… 这不可能。我不能冒险,胜算对我不利…… 以你现在的实力,我有 71.88% 的几率击败你,但即便我们联手挑战这个恶魔,获胜概率也超不过 9%。这根本不合逻辑 ——”
萧瑟打断他:“也许你没有看到全貌。世界在你眼中就只有这些吗?数字、概率,一场以获胜为目的的机会游戏,将自己的安危看得高于一切?”
贝克曼从屏幕上抬起头,紧紧盯着他。“如果你认为世界不是这样,那你就太傻了。走到这一步,你应该明白,战斗要讲究时机和场合,有时需要带着能带走的东西撤退。我们只有一次生命,在自己看来,我们是最重要的。数亿人的生命与我自己的生命等价,必要时,就算牺牲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如果我现在放弃,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萧瑟继续向前,加快了速度,回应道:“所以,这从一开始就是你的计划?自从接触到恶魔之后?发动一场大战,对中央的人民撒谎,牺牲世界其他地方,就为了自己能活下去?”
贝克曼一边回应,一边示意马向前移动,有节奏的回声脚步声与话语相呼应。“在系统连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并非我的计划。经过几个世纪,我原本满足于监督人类。然而,这个系统让我对现实的规则有了新认知。我注定要永生,有能力每次都做出正确选择。你太年轻,目光短浅,无法理解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你现在放下剑,肯定能像皇室成员一样,生活在一个被火焰包围的王国里。幸存的人类不会知道周围世界已发生变化,当恶魔利用我们牺牲的人类,将世界的法力耕种耗尽并离开后,我们可以成为救世主,扑灭火焰,打开墙壁,向所拯救的人类展示这个荒凉的世界。这是双赢局面。”
他的脸色依旧严肃,一动不动,神情平静,而马开始加速驰骋。萧瑟简单回答:“我不同意。这不是我挑战王位的初衷。”
随着中央的真实情况被仅存的最后一位领导者实时揭露,忠诚度的联系在萧瑟心中涌动得越来越快。通过八大区域和黑暗大陆的冒险家、朋友及家人的远程传输,世界上许多城市都看到了这一幕 —— 他们的国家被当作人类与恶魔之间讨价还价的工具,这一消息传播得更快了。
这一切都与王座苏醒时感受到的能量激增有关。烈焰皇帝的名字,开始在萧瑟从未去过的国家中越来越受欢迎。当他再次开口时,链接数已超过 4000 万。
“我承诺,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在这场战争中丧生。这是我将与跟随我的军队一起独自承担的责任。”
房间里的众人不知道,萧瑟打开了 “崛起的皇帝” 界面,并链接了塔外四位将军的视觉画面 —— 他们此刻都在与各自的恶魔战斗,这样全世界都能筛选画面,看到完整的故事。然后,他一边举起刀,一边继续说道:“我还许下了另一个承诺,我不会抛弃人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向我宣誓效忠,我还能拯救我们所有人。但如果你执意要牺牲数亿人的生命,只为保全自己,那么在我眼中,你即便不比恶魔更坏,也与恶魔无异。”
马跑得更快了,浓密的灰色和黄色光环从贝克曼和马组成的二人组中爆发出来,以伪能量的形式将体型增大了约 50%。“没有什么能改变我的想法。我必须选择命中注定的道路,没有其他结果是合适的。”
萧瑟叹了口气,将变大后的身体一半压缩到下半身,以极快的速度蹬离地板,同时扩大上半身,施展出可怕的剑击。“很好。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两人朝着艾拉拉的旧区域中央飞去,萧瑟挥动手中的刀,向靠近的二人组释放出一道红色的能量斩击。贝克曼在看到攻击的瞬间就改变了方向,但这早在萧瑟的预料之中,于是他又发出两道相同的斩击。
每一道斩击都与轻松杀死埃拉拉的那一击同样强大,但贝克曼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每秒多次改变方向,盯着前方,以毫米级的精度躲避每一次攻击。这一切看起来像一个自然流畅的动作,他甚至在萧瑟出手之前就改变方向,以抵消飞行攻击。
当红色斩击撞上地板和后墙时,化作成千滴纯净的神魂火,散开形成美丽景象,同时向萧瑟飞来,重新连接上灵魂剑。在大量返回的炽热粒子中心,那个不祥的骑马者低头凝视着他,马的眼睛跳动着深灰色和黄色的光芒。
萧瑟移开视线,将所有强大形态的能量集中到双腿上,准备跳出敌人的攻击范围,但还没来得及移动,对方就已转向同一个方向。他的脑海中闪过贝克曼的唯一技能 —— 神圣级预知。这让他一时怀疑对方是否真的能看到未来,但又想起,在自己释放全部力量之前,贝克曼没能让埃拉拉躲开攻击。
若要预测他的动作,这必定是一种与他剑术技能相似的能力,只是达到了荒谬的程度,或许是通过观察周围环境来判断最佳行动。他低声说着,同时再次改变飞行路径,向上飞去:“我想我得用你的手来……”
贝克曼的动作似乎在他之前就已做出,同样向上移动,进一步缩小了距离。两人靠得如此之近,萧瑟剑的所有碎片都回到了剑上,但这也带来了其他问题。铠甲马的眼睛闪耀着更亮的光芒,散发出的不祥光环近在咫尺,让人无法忽视。
他感觉仿佛被困在一张恐吓的网中,一股寒意袭来,直接渗入脑海。这让他瞬间觉得,过去的几秒钟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就好像战斗还未开始,因为之前离得太远,没有理由再次攻击。
然而,当贝克曼从西装内袋中抽出一把黑色刀片时,熟悉的神圣以太的温暖感觉涌入萧瑟的脑海,瞬间抵消了所有外来的增益效果,记忆也随之涌上心头,让他能够再次朝着既定方向挥舞起燃烧着的剑。
贝克曼试图躲开,但速度不够快,只好用拔出的刀格挡,以偏转攻击。两人一旦相撞,萧瑟向上的势头仍在继续,而贝克曼则骑着装甲骏马向下飞速坠落。然而,他拔出的黑色原剑在碰撞中被打碎,整个右臂也被超乎预料的火焰攻击强度融化了。
当他们撞在地板上时,发出一声巨响和马的嘶鸣声,而萧瑟则悬停在上方,剑笔直指向下方。“那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你却浪费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他释放出真核的全部光环,光芒比下方的贝克曼亮三倍多,密度也高出三倍以上,散发出埃拉拉和雷德格雷夫核心的所有辐射。他松开刀刃,将双手置于身体两侧,释放出明亮耀眼的白色神光,使得房间内的温度急剧下降。
“如果所有逃生的途径在物理上都行不通,那么能看到未来对你也没什么帮助!”
他创造的攻击速度极快,无法逃脱,且致命无比,难以触碰。白蛇和埃拉拉都拥有冰属性的真核能力,加上他吸收神技后获得的新加成,得到了至尊级的冰之召唤技,这让他拥有了超越她们所有冰属性技能总和的优势。
转眼间,贝克曼还没来得及预测行动,一个宽达一公里多的冰穹就形成了。冰穹顶部有一个唯一的洞口,就在萧瑟俯视的位置,这是贝克曼逃离的最佳路径。
他朝着萧瑟向上走来,扩大了马的光环,脸上依旧带着平静的表情。“你又藏了实力?但即便如此,还是不够…… 你很可能会杀了我,但你也已经注定了自己和整个人类的命运 ——”
他的话戛然而止,萧瑟停止使用真核之冰,再次拿起剑,完全激活从雷德格雷夫真核中获取的神圣火焰,然后将刀指向前方,把一道红黄相间的奇异火柱推入冰穹顶上唯一的小洞中。
马上的贝克曼甚至在火焰触及身体之前就停止了向上移动,因为他看到了未来,知道自己无法逃脱这一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