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风卷着碎雪敲打着医馆的玻璃,张大柱正低头用铜锅炒着白术,药香混着焦香在屋里弥漫。门上的风铃突然被撞得叮当作响,林薇薇跌跌撞撞闯进来,羽绒服的帽子滑到肩上,露出的脸颊又红又肿,嘴角还带着道清晰的血痕,看得他心头猛地一紧。
“怎么了?”张大柱扔下炒药的铲子就冲过去,大手扶住她不停发抖的肩膀,指尖触到她脸颊时,她疼得“嘶”了一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他们……他们打我……”林薇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抓着他胳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个副导演,他说我不陪他喝酒,就……就找人堵我……”她的话断断续续,混着呜咽声,听得张大柱胸口的火气“腾”地窜了上来。
他从没见过这姑娘这副样子。平时在他面前,她要么是带着点羞怯的依赖,要么是故作狡黠的试探,像只温顺的小鹿,此刻却像被暴雨淋透的幼兽,浑身是伤,眼里满是惊恐。
“谁打的?”张大柱的声音沉得像块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告诉哥,哥去替你讨回来。”
林薇薇却哭得更凶了,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沾满药味的胸口蹭来蹭去:“我不敢……他们人多……还说要毁了我……”她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哭声里全是绝望,“大柱,我好怕……”
张大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他抬手紧紧搂住她,手掌抚过她颤抖的后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别怕,有哥在,没人能欺负你。”他的声音又沉又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寒冬里的暖炉,一点点驱散她心里的恐慌。
诊室里的怒火
林薇薇哭了很久才慢慢平复下来,抽抽噎噎地把事情说清楚。原来那个副导演早就对她图谋不轨,几次三番暗示要“潜规则”,都被她躲过去了。今天剧组杀青宴,对方借着酒劲逼她喝酒,她抵死不从,对方恼羞成怒,叫了几个场务把她堵在停车场,推搡间打了她几巴掌,还放话说要让她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他还说……说我这种小演员,想红就得懂事……”林薇薇的声音又开始发颤,眼里满是屈辱,“我就是想好好演戏,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张大柱听得拳头捏得咯咯响,指节泛白。他虽然不懂娱乐圈的弯弯绕绕,却知道欺负一个姑娘家算什么本事。“那混蛋叫什么?在哪能找到他?”他转身就想去拿外套,眼里的火气烧得吓人。
“别去!”林薇薇赶紧拉住他,眼泪又涌了上来,“他们人多势众,你斗不过的……再说,我们没证据……”她拽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不想你因为我出事……”
张大柱看着她红肿的脸颊,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心里的火气像被浇了盆冷水,却又堵得更厉害。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去药柜拿药:“先处理伤口,别留下疤。”
他的动作很轻,沾了碘伏的棉签碰到她嘴角的伤口时,特意放柔了力道。林薇薇疼得轻轻皱眉,却没再躲,只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他的侧脸在药柜灯光下显得格外硬朗,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里还残留着未消的怒火,却在看向她时,瞬间柔得像水。
“疼吗?”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她。
林薇薇摇摇头,突然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头:“别生气了,不值得。”她的指尖很凉,带着点颤抖,“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圈子不好混,只是没想到……”
“以后不许再忍气吞声。”张大柱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暖着,“再有人欺负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天大的事哥替你扛着。”他的手掌宽大厚实,把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一点点传到心里,烫得她眼眶又红了。
“大柱……”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哽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大柱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突然变得格外柔软。他抬手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指尖带着草药的清香:“因为……你是个好姑娘。”
深夜的守护
处理完伤口,林薇薇却不肯走,说怕回去再被堵。张大柱把她带到医馆后院的小屋,给她找了件干净的棉睡衣,又煮了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先垫垫肚子,看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面条上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飘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林薇薇坐在小桌旁,小口小口地吃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碗里掉。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怕,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温暖。
长这么大,除了过世的奶奶,还没人这么疼过她。在剧组受了委屈,只能自己躲在厕所哭;冬天拍落水戏冻得发抖,只能强撑着说没事;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也只能笑着说下次一定努力。她早就习惯了把自己裹在坚硬的壳里,却在这个男人面前,溃不成军。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张大柱坐在对面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心疼,“吃完了睡会儿,我在外面守着,没人能进来。”
林薇薇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不困吗?”
“我是男人,熬得住。”张大柱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憨厚。
林薇薇却突然放下筷子,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别出去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陪我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张大柱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抬手轻轻搂住她的腰。她的身体很软,隔着棉睡衣也能感觉到纤细的曲线,和白天在诊室里看到的脆弱不同,此刻贴在他怀里,带着点依赖的温热。
“好,陪你。”他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宁。
小屋很小,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旧衣柜,却暖得像个小窝。林薇薇躺在床上,张大柱就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她。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完全缓过来。
“睡不着?”他轻声问。
“嗯。”林薇薇往床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也上来躺会儿吧,床够大。”
张大柱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了鞋躺了上去。床板很硬,却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大柱,你以前打过架吗?”林薇薇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小时候在村里跟人打过,为了抢摘野果子。”张大柱笑了笑,“后来学了医,就再也没动过手,师父说医者仁心,不能仗着有力气欺负人。”
“可你刚才说要去替我报仇。”林薇薇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那不一样。”张大柱的声音沉了沉,“欺负女人不算本事,该打。”
林薇薇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碰到了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很粗,带着结实的肌肉,像块温暖的石头,靠上去格外踏实。她突然想起白天他挡在她面前的样子,想起他眼里的怒火,想起他说“有哥在”时的坚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心动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林薇薇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显然是睡着了。张大柱刚想起身回小凳上,她却突然翻了个身,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像是在做噩梦。
“别怕,我在。”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
林薇薇却被他的动作弄醒了,睁开眼时,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睫毛很长,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抿得紧紧的,带着点担心的认真。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大柱。”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嗯?”张大柱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询问。
林薇薇突然抬起头,吻住了他的嘴唇。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点生涩的慌乱,像片羽毛轻轻落在他的唇上,随即又像鼓足了勇气似的,加深了这个吻。
张大柱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像被惊雷劈中。她的嘴唇很软,带着点鸡蛋面的温热,和白天尝到的碘伏味不同,此刻带着点清甜的气息,像山涧里的泉水,一下子浇灭了他心里所有的犹豫。
他抬手轻轻按住她的后颈,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很沉,带着点压抑的怒火和心疼,像要把她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吻走。林薇薇的身体微微发颤,却把他抱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像是要抓住这唯一的浮木。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流动的画。吻到深处,林薇薇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释放的滚烫。她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在这个吻里都变得不值一提,只要能这样被他抱着,好像天塌下来都不怕。
“大柱……”她喘着气贴在他耳边,声音软得像棉花,“我想……”
张大柱没让她说完,只是低头吻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知道她刚受了委屈,此刻的依赖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可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看着她眼里的信任和渴望,他所有的理智都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溃不成军。
沉沦的夜
林薇薇的棉睡衣被轻轻褪去,露出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泽。她的身体很纤细,却不像看上去那么单薄,腰肢柔韧,曲线柔和,像块未经雕琢的暖玉。张大柱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背,指尖避开她脸颊的伤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
“疼吗?”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林薇薇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像沉稳的鼓点,敲得她心里格外踏实。“我不怕。”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坚定,“只要是你,我就不怕。”
张大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她的嘴唇上。这个吻不再像刚才那么急切,而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在品尝一杯酝酿了许久的酒,醇厚而绵长。
林薇薇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紧绷。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着他,动作里带着点生涩的主动,像朵在暗夜里悄悄绽放的花。木板床在两人的重量下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混着窗外的风声,像首温柔的夜曲。
“大柱,你真好……”她的声音带着点迷醉的喟叹,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喘息,“从来没人……这么护着我……”她的指尖划过他结实的后背,感受着下面贲张的肌肉,像攀住了一座安稳的山。
张大柱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混杂着紧张、依赖和渴望的悸动,像春日里解冻的溪流,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暖意。
月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她泛红的脸颊,和她眼里的水汽。林薇薇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这个夜晚或许会成为她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男人给她的安全感,是她从未感受过的踏实。
“我会一直护着你。”张大柱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林薇薇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却带着点幸福的温热。她主动凑过去吻他的嘴唇,动作不再像刚才那么生涩,多了点缠绵的意味。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亮格外明亮,把小屋照得像洒满了碎银,温柔而静谧。
晨光里的余温
天快亮的时候,林薇薇醒了。她趴在张大柱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和他有力的心跳。他的胳膊还环在她的腰上,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却又温柔得让人不想动弹。
她抬起头,借着晨光打量他熟睡的样子。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嘴唇抿得紧紧的,下颌线的线条很清晰,带着点硬朗的男人味。和他平时憨厚的样子不同,此刻的他像只守护领地的雄狮,沉稳而可靠。
林薇薇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平他蹙着的眉头。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他动了动,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嘴里还喃喃地说了句什么,像是在说梦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张大柱被她的笑声弄醒了,睁开眼时,正好对上她含笑的眸子。“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里还带着点迷糊,“再睡会儿,天还早。”
“不睡了,”林薇薇往他怀里蹭了蹭,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我得回去换衣服,下午还要去剧组办离职手续。”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那个副导演,我不想再见到他。”
张大柱坐起身,眼神瞬间变得清明:“我送你去。”
“不用,”林薇薇摇摇头,“我已经跟制片人说了,他会处理的。再说,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没再说下去。
张大柱知道她的顾虑,没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扛着。”
林薇薇穿衣服的时候,动作有点慢。她的羽绒服昨天被撕扯得有点变形,张大柱找了件自己的厚棉袄给她披上,长度到膝盖,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显得格外可爱。
“这个给你。”张大柱从药柜里拿了个小瓷瓶递给她,“里面是活血化瘀的药膏,记得按时涂脸,别留下疤。”
林薇薇接过瓷瓶,指尖触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缩,脸颊更红了。“谢谢你,大柱。”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好意思,“昨天……还有今晚……”
“别说了。”张大柱打断她,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就来医馆坐坐。”
林薇薇点点头,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舍,还有点说不清的温柔。“我会来的。”她说完,推开门走进了晨光里,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张大柱站在门口,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手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小屋的空气里,仿佛还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和他身上的草药味缠在一起,像昨夜那场温暖的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还能感觉到她的柔软、她的颤抖、她的依赖。这个初冬的清晨,因为那个叫林薇薇的姑娘,变得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