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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泉君府内。

熊负刍轻抚案几,低声问道:

“那人,走了?”

剑纯躬身回禀:“司徒万里已悄然离去。”

熊负刍目光深邃,凝视着手中的密信,缓缓道:“大秦长公子扶苏,竟有意助我一臂之力。”

剑纯好奇地问道:“扶苏公子如何相助?”

熊负刍微微一笑,道:

“他言,若局势所需,农家可帮助我。

且待我政变功成,他必说服秦王,助我为楚王,但有一条件,我需归顺大秦。”

剑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妨先应允下来,至于后续行事,岂容他们置喙?”

熊负刍眉头紧锁,似有疑虑:

“如此行事,岂不失信于人?”

剑纯连忙劝道:“君上,成大事者。

不拘小节。

实力才是立足之本,岂能因小失大?”

熊负刍沉吟片刻,仍显犹豫:“我楚国虽不及秦国强盛,却也不输赵国,赵国之人,字字铿锵,人皆诚信,我若失信,何以服众?”

剑纯见状,连忙再劝:

“君上,秦国之强,岂是诚信二字所能铸就?

再者,君上可曾记得楚怀先王之往事?”

熊负刍闻言一愣,陷入沉思:

“楚怀先王……怎么了?”

剑纯娓娓道来:

“昔日,我于君上书房司职之时,曾翻阅过一则典故,讲述的是张仪与先王的往昔。

想当年,张仪尚默默无闻。

先王素以慧眼识人着称。

然张仪此人狡黠异常。

他面见先王,故作姿态,言辞恳切地道别,声称将前往三晋发展。

先王问及是否有事相托。

张仪却以三晋美女之事相诱,声称那里的女子宛若天仙下凡,令人心驰神往。

先王自然不为所动,认为张仪此人不仅狂妄自大,且贪恋美色。

然而,鉴于张仪巧舌如簧,先王仍赐予他重金,令其寻觅几位佳丽归来。

此消息一出,先王最为宠爱的两位美姬南后与郑袖,顿时心生忧虑。

她们深知,若真有如此绝色女子入宫,自己的恩宠必将受到威胁,地位亦将岌岌可危。

于是,南后与郑袖亦步亦趋地寻至张仪府邸,慷慨解囊,赠予张仪巨额财富,并千叮咛万嘱咐,切勿携美而归。

张仪欣然笑纳,财货尽入囊中。

然而,两面的钱财皆已收入。

他又该为谁效犬马之劳呢?

终是,张仪仅在一场盛宴之上,轻描淡写地夸赞两位美姬为世间绝色,断言晋国无佳人可比,此事便如过眼云烟,不了了之。

熊负刍闻言,苦笑摇头:“哎,那不过是张仪的狡黠之计罢了,此人素来沉溺于酒色之中,胸无点墨,不足为奇。”

剑纯接过话茬,娓娓道来:

“昔日秦国亦是如此伎俩。

先王曾信守承诺,与齐国断交,秦王便许诺割让商於六百里之地予先王,并献上秦国美女,欲结秦晋之好,共称兄弟。

先王以为条件优渥,断交齐国自是无妨。

岂料秦国数月间绝口不提割地之事。

先王暗自揣度。

莫非与齐国断交之举尚未决绝?

于是,他遣一勇士宋遗,假扮宋国使节前往齐国,当面痛斥齐宣王。

我国与齐骤然断交。

齐宣王正自茫然无措,此时又派一楚人冒充宋使,指鼻大骂,令其颜面扫地。

齐宣王怒不可遏,当即决定与秦国结盟。

与我国彻底断绝关系。

然而,秦王却背信弃义,仅愿割让六里之地,气得先王几乎晕厥过去。”

面对此景,熊负刍却道:

“大秦亦非全然无信之辈。”

剑纯闻言,更是气得胸中冒火。

他深知自家君主样样皆优,唯独过分看重颜面,这无疑是他的致命软肋。

熊负刍见状,缓缓言道:“你可曾记得晋献公晚年之时,晋国那场震惊天下的‘骊姬之乱’?

太子申生惨遭杀害。

公子夷吾与重耳则分别逃难至梁国与翟国。

晋献公二十六年(前651年),晋献公驾崩,晋国大夫里克趁机作乱。

公子夷吾为求自保,不惜以河西之地为饵,恳请秦穆公出兵相助,助其夺回王位。

河西之地,乃是秦国东部之重镇。

关乎秦国东出之大计,亦是秦国东大门之所在,其战略意义不言而喻,秦穆公权衡利弊,毅然应允了夷吾的请求。

然而,夷吾即位之后。

却背信弃义,拒绝割让河西之地,即便如此,秦穆公亦未曾轻易与晋国决裂。

秦穆公十二年(前648年),晋国遭遇大旱,晋惠公夷吾无奈之下,只得遣使向秦国求援。

秦穆公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慷慨解囊,向晋国输送了大量粮食,彰显了大国风范。

然而,时至秦穆公十四年(公元前646年),秦国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饥荒。

晋惠公非但未伸出援手。

婉拒了秦穆公的借粮之请,反而妄图趁此危难之际,对秦国发起攻击。

“其余之事,无需多言,我已知晓你的心意。”

楚君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但为王者,欲令天下万民俯首称臣,尤以摆脱‘南蛮’之耻为要,吾必使楚国焕然一新。”

剑纯躬身行礼,恭敬地答道:“是。”

目睹君上胸怀壮志。

野心勃勃,立志壮大楚国,更欲令天下归心,剑纯心中大石落地,倍感欣慰。

楚君熊负刍目光深邃,缓缓言道:

“剑纯,你的忠心,我岂能不知?

然则今日之楚国。

亟需一位英明君主,你可明白?”

剑纯重重地点了点头:“诚然,我大楚已有百年未曾出现过精明强干的王,若君上能够登基为王,楚国必将迎来复兴之曙光。”

熊负刍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只可惜,如今楚国四面楚歌,不铲除那些根深蒂固的氏族,楚国便难以强盛。

而那些氏族势力庞大。

尤以屈、景、昭三族为甚,正因如此,我们才不得不倚仗秦国之力,单凭我等,实难撼动这些历经数百年沉淀的氏族根基。”

剑纯闻言,不禁问道:

“君上只是欲借秦国之手?”

熊负刍微微颔首:“正是。

如今楚国内部纷争不断,熊悍与氏族争权夺利,我等此时不宜卷入其中。

应静待他们两败俱伤。

在此期间,我们需养精蓄锐,对外则保持谦恭之态,秦王并非愚钝之人,若你野心昭然若揭,他绝不会助你一臂之力。

在秦王眼里,不需要有雄心的楚王,至于那扶苏,不过一书呆子,胸无大志。

待我们铲除楚国内部所有敌人后。

便是与秦国决裂之时。”

剑纯面露喜色,再次躬身行礼:

“是,属下已然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