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牛批啊,考试永远考一百分,考试前泡的红茶考完还是保温……”
国师府里。
无事可干的李缘哼着小调转着手中的两个琥珀——这可不是普通的琥珀,它们可是从喜马拉雅山脉那而来的。
这一个月里,天下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秦国国内的大发展和为了拓展西域商道而有的大开工,再加上特意为吸引五国百姓而来的一些政策,让短短一个月内,就有两千多户家庭从五国跑来秦国彻底定居——当然,仅说秦国的努力还不够,主要是五国配合得好。
秦国改革到今天两年,五国也就齐国学习一个方面《劳工保护法》,还只学了个样子。
在齐国贵族的捣乱下,那实际执行效果嘛……李缘觉得和后世打工人们认知中的极其相似……
所以哪怕如今五国没有打仗,可平静下来的天下依旧有太多受苦的百姓。
一旁的秦国又在不断给他们招手。
如果你是他们,你愿意待在哪?
就算你去了秦国需要背负上朝廷的大额债务,可不说这是应该要还的帮助,你还不用担心官吏强征乱派、贵族横行街市、明天家人该吃什么。
在秦国,他们至少能活下去。
面对大量的人口流失,五国什么动作也没有。
李缘想,或许那些人都知晓这样下去的后果,可一方面是韩国的灭亡让他们看到了另一条路,一方面是违抗秦国可能会有的风险——秦国是变了,但那是发展需要,可不是秦军需要……
真正为此心急的,估计只有五国王族。
然而他们的心急并没有什么卵用。
百姓依旧艰难求生,时不时就有人逃去秦国。
贵族依旧不愿意释放手中利益,哪怕只是用一丁点去换取百姓活路。
王族光说不做、也许想做却做不了,于是只能一边痛心疾首一边看着灭亡将近。
其实,秦国贵族许多也是不服的。
贵族和百姓的隔阂,可不是靠李缘出现这短短两年就能消除的,若不是有一个绝对相信他且支持他的嬴政,换个秦王来能不能让秦国做到这个地步还得打个问号。
这种事会为未来埋下一个隐患,但这个隐患李缘现在解决不了。
此刻百姓的力量太小了,若要发展秦国,还缺不了贵族。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嬴政知道就行了。
以政哥的性格,只要他在任时能解决,他就不会把这个隐患留给扶苏。
“国师!”
张苍从远处走了过来:“那个部落使者出宫了,直奔国师府而来,您看?”
李缘看着张苍:“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态度。”
张苍苦笑了一下,拱手应下。
中原平静了,隔壁的高原上来人了。
那里还没有形成什么文明,哪怕有十几个强大的部落对外说他们是一个联盟势力,可别说在秦人眼中,哪怕是在西域那些国家的人看来,他们依旧是野蛮部落,压根不算什么正经势力。
而随着西域之人将秦人商品带上高原,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来自中原的先进技术。
然后,一个离得最近的大部落的所谓酋长,直接派出了自己的长子带着人来秦国了。
美其名曰‘臣服’。
按照地图来看,那个大部落应该处于后世的‘三江源’一带。
那问题来了……
青藏高原对现在的秦国来说啥用都没有,秦国要一个虚名的‘老大’干什么?
如今的嬴政极其看重利益,接受燕国和乌孙当小弟并且给他们那么多好处,是因为最终目标会把他们整个国家都吞下来,现在给他们好处可以理解。
可那嘎达,现在只有十几个野蛮部落,要来干什么?
“下官听说……”
张苍语气有些犹豫,很显然他知道自己说出来后大概会发生什么。
“那特使好像有求亲之意。”
李缘的眼神顿时一变,手中那两个琥珀直接粉碎,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其不爽的人和事。
“弹丸之地、野蛮之民,有何脸面来上国求亲?!”李缘冷声道:“去门口守着,问那使者来找我干什么,套套话,一旦确定有求亲之意,直接给我打一顿!”
“国师,这不符合待客之礼啊!”
“你觉得这天下的礼,在我这管用吗?”
张苍沉默了一下,硬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入府这么久了,任何违背礼节的事几乎都看到过了,大王都不想说什么……
他低头告退。
李缘走回自己的书房,随后回到了用于闭关的房间。
下一秒,闪身离开。
……
王宫。
嬴政没有处理公务,他拿着一张稿纸,上面写着一首此时不会再有的诗。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
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
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他静静的看着这首诗,仿佛能从字里行间看到一个想归国、却被迫留在他乡的公主。
她在最美的年纪背负重任,嫁给一个年老的异国王。
对方对她很好,允许她自建宫室,允许她分散钱财拉拢他国贵族。
可自建宫室居住,能缓解异域天地的孤独感,却阻不了心中的思乡之情。
当年老的丈夫即将离世,对方希望她按照异族习俗嫁给他的孙子——以这种无法被中原人接受的习俗来保证他们家族财产的不外流。
她上书皇帝请求回家。
可皇帝由于要拉拢那个国家一起对抗敌人,不仅不允许她回国,还劝她遵守当地习俗。
遵守了这习俗,可谁又来尊重她呢?
无奈之下,她只能忍着自己内心的抗拒,嫁给了自己丈夫的孙子。
哪怕这个第二任丈夫对她也很好,可语言习俗都不通,又何来的感情呢?
自始至终,没人在乎过她的意见。
风沙肆虐之下掩盖的,是独属于离国公主的凄苦。
最终,她在留下一个孩子后忧伤离世。
可她死了,这种悲剧并没有结束。
她死后,他的第二任丈夫再一次向她的国家求亲。
于是第二位公主来了。
带着和她当年一样的孤独与心酸。
嬴政长舒一口气,回想起史书上的那些故事,他心绪有些复杂。
“大王!”
身旁,锦陇低头走来:“那个部落使者被国师府的人打了。”
嬴政笑了。
他就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