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一双水润的桃花眸睁了又睁,清澈的眸底满是诧异和疑惑。
难道是她晚上睡着了梦游跑到地上,抱着谢之宴睡了一晚上?!
江晚棠瞳孔颤了颤,悄悄抬眸看向了一旁的谢之宴,只见后者平躺着,正闭着双眼安稳的睡着,他的眉眼生得极妖,不笑时清冷孤傲,高不可攀...
可一笑起来,眼尾上挑,妖冶似狐,蛊惑人心。
在他身上有种矛盾的吸引力——像野火混着冷霜,亦或者说是时而清冷像神,时而邪魅似妖。
江晚棠视线缓缓下移...
眼睫毛浓密得能盛住光,鼻梁高挺,唇薄而红润...
在晨光晕染下,他清冷的面容少了几分锋芒,染上了些许柔和,说不出的俊美风流。
她想,如此天人之姿,不怪乎是满京贵女们的春闺梦里人。
江晚棠看着看着,猛地晃了晃脑袋,她在想什么呢!
眼下是想这些是时候吗?
她整个人正八爪鱼似的缠在谢之宴身上——左腿横跨他腰间,右臂压着他胸膛,更要命的是...
此刻,两人正严丝合缝地贴在那方鸳鸯戏水的锦被上。
怎么看,她都算不得是清白的那一个......
这要是让谢之宴醒来发现,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毕竟,梦游这鬼话,说出去谁会信呢?
江晚棠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男人身上抽回腿,悄悄的转过身,一点点往床榻方向爬去...
然她转过身时,没发现那双眸紧闭着的男人,唇角已微微勾起。
江晚棠心中感叹还好人没醒,正松了一口气时,一只宽大有力的大掌突然扣住了她的脚踝。
那带着薄茧的指节有意无意的地在她细白的脚踝处摩挲了两下...
“......”
江晚棠瞳孔猛地一颤,惊得她浑身僵住。
然谢之宴此时已然起身,侧躺在锦被上,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牢牢的扣住了小狐狸欲溜的脚踝。
下一刻,他手中微微一力,便将人扯了回来,翻身压在了身下...
谢之宴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下一脸窘迫的江晚棠,他忽然靠近,呼吸温热,唇几乎擦过你耳尖,嗓音含笑:“跑什么?”
“棠棠抱了也抱了,摸也摸了,睡都睡了,不想对我负责了么?”
江晚棠面色涨红,有些慌乱推开了他,坐起身来。
她低垂的头,抱着双膝,颇为尴尬的辩解道:“只是睡觉而已,衣裳都没脱,算不得...算不得......”
“算不得什么?”谢之宴单手支颐,伸手拉起江晚棠的小手将自己喜服的领口衣襟扯开了一大片,只见那锁骨处冷白的肌肤上还留着几道可疑的红痕,新鲜的...
他眼神直勾勾盯着江晚棠,眼尾还带着初醒时的慵懒,眸光却清明灼亮:“棠棠昨夜还那般热情,怎的天一亮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晚棠似触电般抽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烫得她耳尖通红。
她一颗心,怦怦直跳,跳得飞快。
之后,江晚棠惊诧的道:“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
她怎么可能会睡着了做这种事情?!
“怎么?”
“棠棠不承认?”
谢之宴笑看着她,慵懒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这屋内只有我与棠棠两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说着,还故意凑近,扬起了自己的脖颈,好叫她将那红痕瞧得更清楚一些。
江晚棠心虚又不自在别过了眼,几分气弱的道:“我...我睡着了,不记得了。”
“哦?”
“不记得了?”
谢之宴轻笑出声,似是早有预料,眼底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没关系,我还记得。”
“不妨帮棠棠...好好回忆回忆......”
他说话时,故意将嗓音压得又低又缓:“昨夜啊,棠棠先是突然抱着我不放,后来又......”
话未说完,江晚棠便突然倾身压过来,伸手捂住了谢之宴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两人躺在地铺上,以一种女上,男下,不可描述的姿势。
两人,四目相对,谢之宴老老实实的躺在下面,一双狐狸般的眼眸深深的弯起,满是笑意的眼神,目光灼灼的看着江晚棠。
江晚棠看似气势很足,可绝色的小脸却是一片通红,一双小手用力捂住他的嘴,气呼呼的警告:“不许再说了!”
谢之宴喜欢看她脸红害羞的模样,可也怕真将人惹恼了,于是见好就收,识相的点了点头。
只是在点头时,微凉的唇瓣有意无意的擦过江晚棠的手掌心,惊得她慌忙的起身退开。
偏始作俑者躺在地铺上,一脸的无辜,慵懒的笑看着她。
江晚棠登时气得就想往他身上踩一脚,可抬眸时看着窗外照进来的刺眼热烈阳光——分明是已到日上三竿的光景。
她瞳孔骤缩,猛地想起,按照规矩,新妇在入门的第二日,应该早起去向府中婆母和祖母敬茶请安的。
可她却是睡过头了,也没有一个下人过来唤她起床。
江晚棠心中一急,再顾不得其他,忙冲着外面唤着修竹的名字。
可满院中静静悄悄的,好似空无一人。
谢之宴见她慌乱着急的神色,敛起散漫的姿态,快速起身抱着人安抚:“棠棠不着急,无妨的,是祖母那边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搅我们休息。”
“晚会去,也无妨。”
江晚棠从他怀中退开,抬眸怔怔的看着他。
谢之宴温柔笑笑,他抬手轻揉着江晚棠的头,轻声哄慰:“谢府虽然规矩众多,但对棠棠不会有太大的约束。”
“便是今日祖母没有交代,睡晚了也没有关系。”
“不只是今日,日后的每一日亦是,棠棠想睡多晚就睡多晚...”
他眼神温柔,语气认真轻缓,莫名缓和了江晚棠焦躁不安的心。
才短短几日的相处,她却好似已经对他生出了几分信任和依赖。
但话虽如此,长辈们宽厚,她这个做晚辈也不能叫他们等太久。
于是江晚棠便不再耽搁,去了内室梳洗。
谢之宴唤了丫鬟们进来伺候她梳妆,而他自己也简单的梳洗了一番。
从前他的院子里没有丫鬟伺候,只有张龙赵虎几个大老粗,如今江晚棠进门,负责伺候的丫鬟们都是他亲自选出来的。
而张龙赵虎几个男人也被赶去了旁边的院落居住,反正他也不需要人伺候。
从前这院子里没有一个女人,如今便只剩他一个男人。
谢之宴梳洗过后,便瞧见江晚棠在屋内挑选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