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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大陆,王魂与冥族大将死亡眼神为筹备对抗西方神族,分头行动。王魂此行目标直指十万年前的远古旧神刑天——数年前,他曾为寻兵主神之刃碎片、解救受苦的刑天族,从刑天族禁地寻回其失散九万年的头颅,驱散其中的虚无力量后,助刑天重获新生,也让刑天族摆脱暗影的奴役,重获自由。

王魂抵达刑天族时,正值族中篝火夜祭。通体赤红的刑天族人围坐在燃烧的巨木旁,挥舞着铁刀兽骨载歌载舞,烤架上的兽肉滋滋冒油。族长远远望见王魂身影,立刻推开人群迎上前,单膝触地抱拳道:“恩公大驾光临,快请上座!”

王魂笑着摆手:“不必多礼。”

他在篝火旁的石凳落座,族长亲自切下大块烤肉盛在石盘里递来。四周歌舞的刑天族人见恩公到来,纷纷静穆行礼,围坐在篝火边缘。

“不知恩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族长蹲身用骨刀拨弄炭火,火星映得他眼眶里的魂火忽明忽暗。

王魂接过烤肉,直言道:“想请刑天前辈出面商谈。我们有了新的敌人。”

族长闻言身躯一震:“先祖近日刚入沉眠,不过三日后便会苏醒。恩公若信得过我,可先与我说明事由,待他醒来我即刻转达。”

王魂略作犹豫,最终颔首:“也好。”

他将西方神族入侵、奥丁与宙斯的野心,以及对方妄图征服人族、神族、冥族乃至刑天族的企图,向众人娓娓道来。火光映得他脸色凝重,刑天族人们听得目瞪口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竟有此等狂徒!”族长猛地捶击石桌,震得烤肉架上的油脂飞溅,“当年被黑龙天屠戮后,我刑天族已退隐万年,如今竟有人想踩着我们的头颅立威?”

王魂点头:“他们的目标是整个东方世界,无论族群强弱,皆要沦为奴役。”

族长站起身,腰间铁斧在火光中泛起冷光:“恩公放心!当年若非你找回先祖头颅,我族至今还在黑暗的阴影里做牛做马。这份恩情,刑天族记下了!待先祖苏醒,我必如实禀报。他若肯出手,此战便多一分胜算;即便他需坐镇族中,我等也愿率全族战士追随恩公,绝不再做任人宰割的奴隶!”

“绝不再做奴隶!”刑天族人们振臂高呼,手中铁斧敲击着兽骨青铜盾牌,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让压迫者付出代价!”

王魂起身向众人抱拳致谢,将手中烤肉咽下:“有劳族长与诸位兄弟。事不宜迟,我先告辞,静候刑天前辈的答复。”

族长率全族行大礼相送:“恭送恩公!不辱使命!”

火光将王魂的身影拉得老长,他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刑天族人低沉的战歌,每一个音符都像凿进岩石的利箭,透着万年不屈的血性。

另外一边,死亡眼神踏月而行,朝着那座悬浮于九霄云外的广寒宫飞去。昔日远古神族为威胁大羿,将其妻嫦娥囚禁于此,这座宫殿便成了神族权柄的冰冷象征。

如今神族战败,天涯海角的封印早已碎裂,大羿在归墟世界历经鏖战,斩封浠、诛凿齿,假意与神眼周旋却暗中助王魂炼化玄黓,待王魂击溃神眼之乱后,终携嫦娥退隐于此,让这处曾沾染血泪的禁地,化作了人间仙乡。

广寒宫映入眼帘时,死亡眼神不禁屏住呼吸。整座宫殿以月白琉璃为瓦,汉白玉为基,高达数十丈,层叠十重飞檐,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宛如凝固的月光雕琢而成。

宫墙之外,遍植从归墟带回的奇花异草:有茎干如珊瑚的夜光芝,每一片花瓣都流转着星芒;还有叶片形似蝶翼的忘忧兰,轻轻摇曳间便有淡紫色的雾气飘散,带着月潮般的清冽香气。宫门前的石阶上,落着几瓣不知从何而来的琼花,更衬得此处静谧如太古。

死亡眼神拾级而上,靴底与玉石相触,发出清越的声响。他站在朱漆宫门前,望着门上衔环的鎏金朱雀,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有人吗?”回应他的唯有穿廊而过的夜风,将话音扯碎成细微的回声,在空荡荡的庭院里荡了几荡,便消散在琉璃瓦当之间。

他向前半步,正要再次开口,却见一道金光破空而来!那支羽箭擦着他的发梢钉入地面,尾羽犹自震颤,发出蜂鸣般的轻响。

死亡眼神本能地俯身避过,心脏狂跳间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红发男子负手立于殿前,月光为他英挺的轮廓镀上冷金,背后的青铜箭囊泛着古朴的幽光——正是曾以神射手之名震慑天地的大羿。

“大羿前辈!”死亡眼神急忙抱拳,指尖还因刚才的惊险微微发颤,“晚辈奉王魂之命而来,绝无恶意!”

大羿挑眉一笑,指尖轻拨弓弦,嗡鸣中箭杆从地面缓缓升起,径自飞回箭囊:“若真有恶意,你此刻已被钉在阶下。”他的语气带着历经沧桑的疏朗,却又藏着几分久疏战阵的寂寞,“玩笑而已,不必紧张。说吧,王魂那小子让你跑这一趟,所为何事?”

死亡眼神长舒一口气,望着殿内隐约可见的纱幔——那里应当便是嫦娥的居所,此刻正有柔和的烛火透出,在廊下投出摇曳的花影。

他定了定神,将神域之战的始末与西方神系的威胁娓娓道来,目光偶尔掠过广寒宫的飞檐斗拱,只觉此处虽美,却终究带着几分远离人间烟火的孤清。或许对于历经生死的大羿与嫦娥而言,这样的清净,才是最珍贵的归宿吧。

大羿听完,指尖摩挲着箭囊上斑驳的纹路,沉默片刻后抬眼望向天际:“西方神系.....。”他转身推开殿门,鎏金门环轻响惊起檐下宿鸟,“进来吧,嫦娥酿的桂酒尚有余温。”

死亡眼神随他踏入殿内,只见四壁皆以夜明珠镶嵌,柔光漫溢中恍若置身星空。正中央的青玉案上,搁置着半卷古老帛书,字迹已被岁月浸得模糊,却仍能辨出“射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