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不记得自己这次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外边已经是艳阳高照了,她隐约记得自己是他被他叫起来过几次,可是因着疲惫,她已经不记得自己都干了什么了。
恍惚的看了一下时间,看着日期上已经跳过的一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人弄死的。
不死在鲨鱼的嘴里,也会死在他的嘴里。
厉闻野今天没去上班,听见屋子里的动静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走了进去。一看见他,青时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酸疼酸疼的,“厉闻野,你真是禽兽。”
厉闻野点头承认了,“我从来没说我不是。”
他坦荡的让青时哽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看着厉闻野这般忍不住咬牙,“你未婚妻知道你在外面养女人吗。”
像是气急了口不择言一样,厉闻野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轻笑了一下,抬步来到床沿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青时,“怎么?你吃醋了?”
青时闻言额间青筋突突的跳,偏偏那人还在继续,“这么说,是为了让我给你一个名分吗?”
“你有病吗?”青时没忍住骂出声来,她真觉得厉闻野疯的可以。可明明他的人设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厉闻野怎么会出轨呢?
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怎么还会……还会和自己厮混呢?
青时想不通,厉闻野也不指望她能想明白什么了,看着她不可置信又变幻莫测的脸,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了,他叹了口气,坐在床沿,扣着她的后脖颈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几分,“听好了,我没有未婚妻。”
青时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厉闻野,“可是……”
“新闻上说了厉氏集团和安氏联姻,你点进去看过具体的内容了吗?”他清楚她不会点进这些消息了,当初让人将消息推送到她的手机,也只是为了让她看见,想看看她究竟会不会难过而已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甚至有些恼她为什么这么平静,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难过一下?
“你怎么知道……”青时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厉闻野自嘲的笑了一下,“你以为,为什么你刚好落地,那条新闻就被推到你的手机里了?”
“你干的?”青时有些惊愕的看着厉闻野,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想看看,自己在你们心里有多重要,可是……”
可是事实上,她本根就没看。
“你怎么能够刚好推……”青时想着忽然就住嘴了,他厉氏集团里什么人才没有,想给她的手机推个新闻简直轻而易举。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但凡你随便搜一下,都能够知道主人公是谁。”厉闻野道。
青时呆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去摸手机,下意识的想要去搜索,厉闻野也没拦着他,任由她去搜索联姻的事情。
是厉闻野的弟弟,厉闻泽和安家千金订婚的,二人还是两情相悦,青时瞪着眼睛只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她低喃了一声,厉闻野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是没人告诉你,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青时噎了一下,这话说的,她没法反驳。因为不在意是真的,没人说也是真的。
她嗫糯的张了张嘴,最后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我怎么知道,我每天那么忙,哪里有什么时间关注国内的事情?”
“是啊,你很忙,忙着去看极光,去滑雪,去看……”
青时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只觉得惊愕,看着男人,“你怎么知道……”
厉闻野握着她的手腕,亲了亲她的掌心,“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厉闻野实在不想继续这么下去了,他得说清楚,他得把自己的委屈都说清楚。
她不能就这样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痛苦的煎熬,守着他无望的爱踽踽独行。是她先招惹的自己,是她让自己爱上她的,她不能这么残忍的丢下他一个人。
哪怕最后他们成为了一对怨偶,他也要把人落在自己的身边。
他失去她的这些年里,尝尽了孤独的滋味了,他太痛苦了。
“你身边的认识的每个人,我全都调查过,那些试图接近你的人,也是我……赶走的,你是我的,哪怕你走了,也只能是我的。”
厉闻野说的直白,他允许她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允许她去看天高海阔,可是唯一有一点,她只能是自己的。
青时从来不知道这些,她一直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也不是没有人对她表白过,可是那些人不出意外很快就都远离了自己,有时候她实在想不通,也会去询问,那些人的回答无一例外是把她当朋友才这么说的。
现在想来又都能够说得通了,她就知道。哪有那么简单的任务。
她以为的狠狠伤透他了,实际上不过是骂人的一场放纵。
她从来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厉闻野不在乎自己说出这些话之后,在她的眼里自己是个怎么样的疯子变态,他只要她。
青时的脑袋里乱的不行,看着男人好一会儿,还是觉得无措。
“我需要……”
“我给你时间想通,只是唯一的一点你要知道,从你招惹我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
那天之后他们默契的没有在提起这些事情,青时在厉闻野的别墅里苟了几天,也终于开始露面。
苏家人知晓她回来,纷纷给她打来电话,她的那位父亲更是,一开始还会语气平和,直到青时冷言冷语的嘲讽着他的时候,苏晁气的丢了手机。
电话被中断,青时也不意外,苏晁的脾气不好她向来都知道,不过从来都是伪装而已。
只是也真是辛苦他,当初伪装了那么多年。
她当然知道苏晁打电话来想干什么,她打听过,苏家最近经济链出现了点儿问题,有个投资方愿意和他合作,但是要他的女儿联姻。
苏晁不愿意苏又夏嫁过去,刚好她回国来了,所以苏晁想到了她。
青时也不是傻子,当初她走的时候把苏家坑成了什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借着苏家的名字到处作威作福,当初和厉闻野在一起的时候没人敢动她,对苏家也是一再忍让。
后来她走之前特宣布了和厉闻野分手的事儿,直接把苏家推上风口浪尖,他们会放过她才是奇怪。
……
苏晁看着被自己摔的七零八碎的手机,浑身都在颤抖,“这个逆女!”
一旁的吕慧云见状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上前安抚心着他,温柔小意的模样让苏晁舒心了几分,可还是觉得怒火中烧。
吕慧云只看着他这般,心中不免有些愉悦,苏晁越是讨厌青时,那么她和又夏在苏家的地位就越稳。
提出让青时代替苏又夏去联姻的也是她,前些天她突然看见青时常年不更新的社交平台突然更新,定位在A城。
她知道青时回来了,这些年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去国外找她,只是苏家自己都自顾不暇,加上还有人在护着青时,他们根本没法去找。
如今她回来了,当初害的苏家遭那么多人围堵,损失了那么多,也该赔偿了。
“别生气,青时好歹也是你的女儿,她现在还不懂事呢,等她想明白了,会理解你的。”
吕慧云说着,苏晁的火气又上来了,“还小?又夏也就小她不到一岁!她小什么!”
吕慧云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压了下去。
这些年她没少捧杀,看起来效果不错。
……
青时不太在乎苏家人如何,当初是想着想要回苏家的老宅才想回去,但是那天厉闻野说,他能帮她把老宅要回来,她才没在动心思回去。
她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去复仇,只是有现成的人不用,她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不用?
她清楚自己孤立无援,既然厉闻野愿意被她利用,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厉闻野巴不得她利用他。
她将手机放在一边,给自己拿了瓶可乐,刚打开的时候,厉闻野回来了。
那人抬眸便看见她手中拿着的冰可乐,眉头微微拧起,“不是说了,这几天不准喝冰的吗?”
一边说一边上前将她手中的汽水拿走放在一旁,青时闻言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哼唧着,“偶尔喝一喝又没事……”
她说着,厉闻野瞥了她一眼,声音平静,“是吗?上一次你这么说,最后疼了三天。”
“……”青时嗫糯的张了张嘴,最后只可怜兮兮的看着汽水被他重新放回冰箱里。
托着她的臀部,将人抱了起来,“还不穿鞋……”他瞥了一眼她白皙的脚丫子,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青时的脚趾头蜷缩了一下,双腿环着他的腰,两手抱着他的脖子,“忘记了。”
他没说话,只是在想些应该怎么才能够让她长点儿记性。
“苏晁给你打电话了?”
一只手托着她,像是抱小孩儿一样抱着她,另一只手倒了杯水,喂在她的嘴边。青时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但是没接上,那人的手躲开了。
青时撇撇嘴,知道这人占有欲犯了。
“怎么不回答?”
“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我什么?”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唇。
厉闻野监听她手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她离开之后,她所有都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在他的面前显露。
说不觉得可怕是假的,可是她已经逃不掉了,倒不如想着如何好好的让自己舒适一些。
“知道是一回事,我想听你说又是另一回事。”他自己知道的,和她告诉自己的,是两回事。
若是她主动说明,就代表着她在乎自己,依赖自己。
这是厉闻野想要见到的。
青时闻言顿了顿,抬眸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笑意吟吟的开口,“他要我回去嫁人啊。”
她说个,厉闻野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了,青时见状却依旧笑,像是故意的一样,“他说给我找了个好夫家,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会疼人。”
厉闻野的脸色更黑了,他就知道她这张小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他就不应该自找没趣让她说这些。
只是不听见她说,他依旧会觉得生气。
“怎么,厉总不开心了?”
“还想和上次一样么?”厉闻野瞥了她一眼,言外之意太过明显,青时对他在这方面的话非常的敏感,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你禽兽是不是?”
“我说过,我没说我不是。”
“……”青时真是气的牙痒痒,看着他这般忍不住低骂了句什么,厉闻野听清楚了,低头靠近了几分,声音染上些许的欲色,“想试试吗,我这人……”
“……”她忙捂住他这张破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厉闻野轻笑出声来,看着她一副慌乱的模样,心中莫名的觉得开心。
除去最开始的那几天,现在的她和从前似乎没什么两样,相较于他的阴暗和偏执,她好像依旧潇洒,好似随时都会离开。
他只能抱紧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的抓紧她,让她在自己的身边。
他想过要切断她身边所有的联系,朋友也好,亲人也好,让她在这个世界能依靠的只剩下自己就好,可是他舍不得看她那样的难过。
所以他只能压抑自己的本性,苦苦的哀求她多爱自己一点儿吧,哪怕她是装的也好。
“晚上想吃什么。”他抓着她的手腕问,抱着人在沙发上坐下,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小脸,细腻的触感让他有些舍不得松开。
青时没什么特别的想吃的东西,只是懒洋洋抬眸,随口道了一句想吃以前学校旁边的那家店。
于是他点头,抱着人进入房间督促她换衣服。
青时没想到他执行能力这么迅速,她觉得只是随口一提的话而已,在他看来,等于是一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