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同向榆对视了一眼,向榆的目光带着点儿不解,下意识的看向陈既,陈既见青时出现时还愣了一下,没注意到向榆的目光,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青时?你怎么来了?”陈既看起来有些惊讶,青时闻言眉头微挑,看着他的时候抬了抬下巴,看起来又高傲又好玩儿。
陈既有些好笑,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只是还没触碰到就被青时躲开了,“干什么。”
不仅仅是青时,其他人的脸色也变了些许,特别是应祁,脸色骤然黑了下来。青时看了一眼陈既,目光落在了向榆的身上。
向榆对上她的目光,指尖不自觉的一颤,然后站了起来。陈既没发现二人的不对劲,只是道,“几年不见,都变成大姑娘了。”
他说着,目光落在青时身上时还有些惊艳,青时本就生的好看,只不过年幼时没像如今这么的让人移不开眼。
没出国之前,他一直都没有不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一些有什么,他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们既然是未婚夫妻,以后就一定会结婚。
只是没想到的是,出国之后认识到了和国内不一样的东西,见识到了太多的不同,那是在国内无法相比的,所以心态也随着改变。
加上向榆在这个时候出现,二人的理念一致,向榆的不同让他意识到自己对青时也许并不是喜欢。
向榆活泼开朗,落落大方,和青时完全不同。
青时太娇气了,他们的相处从来都是他在处处忍让,可是向榆不同,他喜欢上了这个处处吸引着他的人。
他们也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只是陈既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向榆说自己还有个未婚妻的事实,他想着再等等,于是等了又等……一直到回国。
二人一起回的源城,向榆的外祖母家是源城的,只是她的母亲嫁给了她的父亲,她从前是一直生活在距离源城不远的圩城。
青时看着向榆,语气里带着点儿质问,“她是谁?”
陈既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向榆,头回觉得有些无措。向榆明娴感觉到了不对,她看了一眼陈既,随即抿唇顿了顿同青时开口,“你好,我叫向榆,是陈既的……”
“同学。”陈既打断向榆。
青时闻言愣了一下,这人怎么也不按套路出牌?
青时眨了眨眼,看着向榆明显不相信,拧眉开口,“同学?”
“你好,我叫徐青时,是陈既的未婚妻。”青时转了转眼眸,看着向榆开口。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向榆闻言愣住,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陈既,“陈既?”
陈既闻言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只是口头上的娃娃亲而已……”
青时闻言皱着眉,向榆也忍不住拧眉,这话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你这话说什么意思?娃娃亲而已?你留洋前同我说,回来就娶我,现在却说只是娃娃亲而已?”
青时说着,陈既一个头两个大。
青时不喜欢陈既,从前的陈既或许真的很好,但是现在的陈既真的很讨厌。
哪怕他知道这个人在未来会有多伟大,可是也改变不了他对她确实很坏。
“陈既,你怎么能这样?是因为她对不对,你……”
青时话还没有说完,陈既的父母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打圆场,向榆冷着脸看向陈既,“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抱歉叔叔阿姨,改日有机会再拜访。”
向榆说完便要离开,陈既见状连忙拉着她,“阿榆别走……”
青时见状眼睛一瞪,气鼓鼓的看着他们,下意识上前想将他的手分开,只不过向榆动作更快,抽回了手而已。
青时见状悄摸松了口气,陈既这个王八蛋,少占人家便宜了。
都给时候了还不敢说清楚,两面都想要吊着吗。
她想着,向榆已经抬步走出去了,青时见状一顿,连忙低下头想要憋住笑,看见陈既吃瘪她很快乐。
掩藏好自己的情绪,青时看着陈既,红着眼睛来喽,“陈既哥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
青时说着,陈既张了张嘴,陈家父母也滕头,陈母拉着她的手想要安抚,“阿时,你陈既哥哥不是那个意思……”
青时低头去揉了揉眼睛,刻意的把眼睛揉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看着陈母道,“他都,他都拉着别的女子的手了……”
她说着抽回手,哭泣着嘤嘤嘤的往外跑,临到门口又看向了陈既,“陈既哥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说完青时就冲了出去,应祁见状,眸色阴沉的扫了一眼陈既,随即跟着青时的脚步快速跟上。
出了平和大酒楼,青时的回头看了一眼,原本还哭唧唧的小脸瞬间里变得明媚起来了。应祁见状一顿,随即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原来是故意的。
这丫头装的倒是挺像的,方才还真叫他也觉得她是真的伤心欲绝了呢,没想到……竟然是故意的。
“大小姐很高兴吗。”应祁忍不住问道。
青时闻言愣了一下,看向他的时候收敛了几分笑,依旧像个傲娇的小猫似的凶巴巴的看着他,“少胡说八道了,本小姐哪里高兴了?”
她一边说一边提着裙摆走下台阶,应祁见状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青时看着他的手臂犹豫了一下在想着要不要搭手,应祁见状顿了顿,只当她是嫌弃自己了,“出门前洗过了。”
青时眨了眨眼,没有否认,反而轻哼了一下,她将帕子搭在他的手腕上,这才将白皙如玉的手搭在的手腕。
应祁见状一顿,一时间有些好笑,可是女子身上的馨香在她越过的那一瞬间涌入鼻尖,他只觉得喉间发痒的厉害。
应祁甚至想,那陈既当真是个没眼光的东西。
“小姐喜欢他?”应祁问。
明明这不是一个吓人应该问出口的事情,可是形容忍不住。青时上了黄包车, 抬眸看向应祁,“不该你问的事情少多嘴。”
“看来是不喜欢的。”没有直白的回答,也没有去见情人时的欢喜,听见陈既名字时一闪而过的厌恶也都一一映入眼帘。
应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中不可避免的欢喜了起来。
昨天他第一次见到大小姐,今天他就被大小姐迷的无可救药了。应祁觉得自己真有点儿太不痴心妄想了。
可他就是想。
天知道,小姐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的时候,他有多激动,有多想要将人抱进怀里。
她太乖了了,也太漂亮了。
这个世道,女人若是生得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去帮大小姐打他一顿,如何?”应祁从踏入酒楼的时候就想着这事儿了,在看见陈既一边和别的人拉拉扯扯,一边又心疼青时几欲落泪的模样。
虽然现在知道是假的了,但是应祁还是很想要去打他一顿。青时闻言眨了眨眼,看着一身腱子肉的应祁,眯着眼睛,“你确定?”
“只要大小姐能出气。”应祁点头道。
青时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方才陈既那个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副既要又要的样子,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大小姐?
原本在听见大小姐和他还有婚约在身的时候,应祁甚至忍不住想要把他杀了的,可是在听见他们的话的时候,想了想又冷静了下来了。
等到青时毫不犹豫的离开,应祁跟了上来。
“那好,你记得,你别要了他的命就是了。”青时看着应祁点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其实并不觉得他这么的会去做这么一回事。
应祁拉着黄包车送他回到了徐府,看着她走进了府中之中,又借着去归还黄包车的名义,打听到了陈既的位置。
他还换了身衣服,蒙着脸,在陈既出现的时候一把将人拖进了小巷子一顿拳打脚踢,陈既猝不及防的挨了打,想要反抗,最后确实没能成功。
“谁派你来的!”陈既一边躲闪着一边询问道,只是那打自己的人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拳拳到肉,甚至还知道收敛自己的力道,确定对方不会留下很重的痕迹,但是又能够让对方疼的不行。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住手,别打了……”
陈既一边说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这人真是个疯子,就这么一言不发的上来就打了他一顿?
陈既甚至是父母的仇人吗?可是他才刚刚回来,又没有得罪过谁,怎么可能会……陈既想着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的抬头想说什么。
可是那人却好像明白了他的意图,随即冷笑了一下,然后又狠狠的打了打了之后,也不管鼻青脸肿的陈既,快步离开。
他走的突然,来的也突然,陈既根本不知道对是谁没什么敢这么作威作福,可偏偏又无济于事。
他费力的爬了起来,伸手摸了一把鼻子,没流血。
他想着,恨不得将刚刚的那个人千刀万剐,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中的时候,陈母看着他这般又忍不住心疼。
陈既摆了摆手,只说自己什么事儿也没有,不想让母亲担心。
……
青时知道陈既被打已经三天后了,大酒楼的事情之后,陈既没有第二天就上门来道歉的原因,就是因为挨了打。
他脸上的青灰已经淡下去很多了,陈既提着东西上门,看着青时探究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阿时,我是来道歉的。”
青时闻言目光从他的脸上划过,轻哼了一声,并不想机会这么一个人。
陈既抿唇看着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对不起,那天我骗了你。”
青时闻言抬眸看向他,陈既看着女子亮晶晶的眼眸,一时间有些哑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他想说自己和向榆是男女朋友,可是又怕说出口青时会难过。
他应该知道的,青时同自己青梅竹马,他们一起长大,从小就说要嫁给自己的人,如果听见这些会不会很难过?
陈既一时间有些不敢说出口了。
“骗了我什么?”青时故作不解的开口,陈既闻言张了张嘴,有些犹豫不决。眼看着青时这般,最后也只只是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没,没什么。”
陈既还是不敢开口。
他自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保护青时,可是实际上,他只是不敢当着青时的面说出口,他和向榆是男女朋友,就像是他不敢让向榆知道,自己和青时是未婚夫妻一样。
青时听着他略有些磕磕绊绊的声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她还以为这一次陈既总会和自己坦白了吧,结果却是他不敢开口。
青时纳了闷了,这有什么不敢和她说的呢?
他若是说了,她也能够敬他几分,可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这么遮遮掩掩的,青时想她也不是傻子。
“哦,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青时说着,陈既的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是因为那件事觉得有些难看。
青时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无语,只是面上依旧要做出一副恶女的形象,“陈既哥哥和那个向榆,真的没有关系吗?”
她故意提起,想看看陈既是什么反应,果然不出意料的是,男人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
“没……”这个字有点儿塔沟艰难了,陈既下意识的反驳。
青时没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了,“没有?还是别的?”
青时说着,那人的神色委屈,看着青时忍不住道,“我没有……”
这声音也小,青时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听见是不是得不真切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想过背叛你……”
这话也假,青时觉得莫名其妙的,然后看着陈既,“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这话能够说出口的,一般都是已经做过了,青时不太在乎他如何,她只是单纯的想要给他难看而已。
青时想着,又忍不住继续道,“没有就没有,这不是陈既哥哥应该做的吗?”
她说的认真,陈既闻言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