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年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儿回来的,在要抱她的时候,青时闻着血腥味儿忍不住跳了起来,小脸苍白的厉害,有些嫌弃的瞪着他,“你身上的味道好重,你出去。”
她说着话的时候,季盛年还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确实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儿,他看着青时苍白的小脸心下一颤,“好,我先出去,我去洗干净了再回来好不好。”
青时点了点头,看着季盛年走了出去,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血腥味儿。
“素和,把窗户都打开通风。”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就对这味儿这么敏感,明明以前她也不是没有闻过不是吗。
正想着,素和已经打开窗了。看着她微微泛白的小脸,略有些心疼的开口,“小姐这是怎么了?”
青时闻言顿了顿,然后开口,“去拿一些淡些的熏香来,我总觉得房间里的血腥味儿好浓。”
青时说着,如何连忙点头走了出去,青时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她在屋子里待不下去了,外头的空气清新了也许,她没忍住松了口气。
可是那细微的味道还是让青时感觉到了不自在,她抿了抿唇,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季盛年的那只小鸟飞了过来,在她的肩膀上降落,青时瞧着小灵羽,“你怎么来了?你家主人呢?”
小灵羽只是蹭了蹭她的脸颊,并未说话,青时被它安抚了一瞬,莫名的放松了一些。她摸了摸小灵雨的脑袋,“还是你听话些。”
她嘟囔了一句,小灵羽眨了眨眼,忍不住扬起小脑袋蹭她,青时看着有些好笑,“比你大主人可听话的多了。”
她说着,小灵羽忍不住飞了起来,在空气晃悠了一圈,然后又飞回来了。青时瞧着好笑,“你倒是讨人喜欢。”
小灵羽也觉得自己讨人喜欢,它之前想到主人说小主人可能会不喜欢自己,原来都是骗自己的!小主人明明就很喜欢自己嘛。
青时不知道它的小脑瓜在想什么,只是摸了摸它,逗弄了一会儿,感觉到血腥味儿已经散去了之后,她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季盛年也终于清洗了干净,季盛年特地用了青时最喜欢的香薰了衣服,然后又冲洗了好几次,确定了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血腥味儿之后,才终于回到了青时的身边来。
看见青时在和自己的小灵羽说话时,他只觉得心下一软,他三步做两步的上前,从青时的身后揽着那人的腰。察觉到他的动作,青时也并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他会这么做一般。
他身上的香是青时最喜欢的味道,他还没过来身上的香就先飘过来了。
“你这是弄了多少的香。”青时有点咋舌,闻着那味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但是还是很喜欢这个味道。
季盛年闻言眨了眨眼,他也不知道,只说了要多弄点,谁知道他们弄了多少。
不过阿时最近的状况是他不是很好,很多的东西都吃不下,季盛年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儿了,变着法的哄着她用膳,想让她开心开心。
可是青时的鼻子就跟狗鼻子一样,不管多淡的味道都能够轻易的闻到,哪怕后来的季盛年是真的一点儿香味儿都没有了,她还是闻到了很淡很淡的香。
季盛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着一顿,脑海里不知是浮现了什么,一闪而过,在他快要抓住的时候,青时开口了,“对了,季家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死了。”季盛年的声音很淡,他亲手送季禹上的黄泉路。
他不后悔。
他只会后悔自己没能够点儿做这件事而已。
季盛年还记得那人临死之前看着自己不可置信的样子,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不在乎。
他记得母亲死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说他生错了家族,记得母亲说后悔,眼底满是悔恨,最后含恨而终。
却没想到死了之后之后依旧被人诋毁谩骂,他记得季禹不屑的眼神,记得那继室恶心的笑着说那是赵茴活该,她记得那些长老们的诋毁。
他都一一记得。
他只是小,可是他自幼聪慧,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最该死的人是谁,他当然知道,那个他名义上的父亲,他必须要亲手手刃的人。
上辈子季禹也是死在季盛年的手上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季盛年比起现在要更多几分对生命的漠视。
一夜之间,整个季家上下七十八口人,无一活口。
那是季家应得的。
而这辈子,季盛年因为青时的缘故多了几分仁慈和感情,可是那又能够如何呢?那几分感情更加让他明白,季家该死。
他不后悔。
这辈子做的更绝,硬生生的断了季家的传承,季家其他人的下场也都是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至于季家的产业,也被季盛年重新改回了赵姓。
“阿时会觉得我残忍吗。”他抱着青时在怀中,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青时听着歪了歪头,也许是三观不正,她没觉得有多残忍。
青时想着,她伸手捏了捏季盛年的脸,“有什么残忍的,季家当年不也是这么对赵家的吗,只是他们觉得你身上流着季家的血脉,所以才留你一命。”
不过也不一定,青时想着,他也许是因为你是男主,所以你不会死。当然这话青时没敢说出口,季盛年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听见她这话的时候忍不住颤了颤,抬眸看着她,眼底闪过些许的偏执。
“阿时……怨不得我会这么想要牢牢的抓住你。”季盛年声音沙哑的开口。
季盛年起身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也许会指责自己心狠手辣,也许会说自己是个疯子,可是她都没有。
她很正经的看着自己说,是季家应得的。
青时没听懂这话,但是按照她的逻辑而言,季家确实是罪有应得。当年他们灭了赵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记得,母亲走的时候留给我的那个眼神。”季盛年说着,像是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一样。
青时听着只觉得酸涩,她是个被从小宠爱着长大的人,她不知道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可是这一刻她想,她确实是心疼季盛年的。
“我时时刻刻谨记着这件事情,为的就是,能有今天。”男人的声音沙哑,季盛年想过也许父亲是冤枉的怎么办,可是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那有什么无辜呢,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全都是吸着赵家的血才有了今天。
季盛年想,他这辈子唯二不后悔的事情,一是强行做了青时的上门女婿,二是再次手刃季禹。
“季盛年,你没错。”
青时摸了摸他的脸颊想,就当她是三观不正吧,她觉得季盛年这么说没错。
……
季盛年睡了三天,三天里风平浪静,几个大族默契的吞并着季家余下的产业,扩大自己的版图。
沈圩阳这两天忙的不行,一边要处理沈家自己的产业,一边还要帮着他那个还在昏睡的女婿把赵家的产业给夺回来。
天杀的,这人当初答应自己的,要帮他把沈家更上一层楼,结果现在还要自己帮他保住赵家剩下的那份家产。
他还是活的太安逸了,给自己找罪受来了。
他觉得季盛年也是个狗的,给老丈人找罪受,他一定要在宝贝女儿的面前给他好好的穿个小鞋,让季盛年知道一下自己不是什么好惹的。
只是忙碌完一天回去,看见季盛年还没醒过来,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孩子也是命苦。”
他这般说着,青时嘴角抽了抽,她可是还记得阿爹说的,一路上都在吐槽季盛年,可是真看见这人昏迷不醒,又心疼起来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大夫说只是太累了,要好好的休息。”
只是太累了而已,却昏睡了这样长的时间,沈圩阳见状顿了顿,叹了口气拧着眉开口道,“实在醒不过来的话,阿时,为父再给你找个可靠些的……”
他话还没说完,原本昏睡的人便猛的睁开了眼睛,一只手猛的抓住了他这位岳父大人的手腕,力道大的沈圩阳哀嚎一声。
青时吓了一跳,那人也终于缓过神来,松开了手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将青时揽在怀中。
青时眨了眨眼,看着季盛年有些好笑,一旁的沈圩阳嘴角微微抽搐,只觉得这人好生没礼貌。
“注意点!”沈圩阳没忍住开口,季盛年闻言缓了过来,脸色还有点儿苍白,缓缓起身坐在床榻上,一只手扣在青时的腰间,抬眸看了一眼他这位岳父。
“父亲方才是想给阿时物色新人吗?”季盛年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听起来却不刺耳,青时试图掰开他的手,但是没有什么用,那人紧了紧抱着她的手,“阿时,别动。”
“……”沈圩阳无语凝噎,看着在自己眼前秀恩爱的人,一时间竟有些想要将人赶出去的冲动。
青时也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拍了拍季盛年的肩膀,“别闹了。”
季盛年闻言顿了顿,哼哼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最后没能够说出口。沈圩阳见状翻了个白眼,“既然醒来了,就该起来忙活了。”
他这些天因为这厮弄出来的事情忙的不行,如今他终于醒了,他也能甩手掌柜了。
季盛年闻言点了点头,还算是有点儿良心的开口,“这段时间,多谢岳父大人的照料。”
沈圩阳轻哼了一下,他才不是为了季盛年,只不过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
他当然知道季盛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初抗拒他和阿时的婚约,是因为他已经成了废人,他是个商人,不可能会让女儿嫁给一个废人。
只是没想到的是,阿时最后还是嫁给了他,如果不是季盛年开出的条件确实吸引人,他也不会答应。
他不能否认,自己骨子里就是商人的特性,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季盛年的看法也逐渐改变。
一直到后来,他把季家干掉,沈圩阳又觉得这个女婿也没什么不好的。
“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好好休息。”沈圩阳说了两句,便不再继续在这儿待着了,转身离开了屋子。
青时见状眨了眨眼,等到父亲离开了之后,这才拍了拍他的手,“可以松开了。”
季盛年却是摇摇头,完全舍不得松开怀中的人儿。
“阿时,渴……”他低声道,青时闻言眨了眨眼,随即开口,“那你松手,我给你倒杯水来。”
季盛年紧紧盯着青时的唇,下意识的摇头想要拒绝,但是被青时捂住了嘴巴,“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三天没刷牙了,我才不亲你。”
“……”季盛年闻言顿了顿,一时间有些无奈和好笑,他抓着青时的手腕拉下来,起身往外走去。
青时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解,“你干嘛去?”
“洗漱。”
他说罢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一身潮气,不仅仅是洗漱了一番,还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青时原本还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男人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拥着她亲吻,直到青时感觉到窒息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唇。
只是这样还不够,接下来青时每说一句话,男人都要轻啄一下青时的唇,跟小鸡啄米似的,青时被亲的恼了,推开他的脸,“哪有你这么亲人的。”
她说着,只觉得嘴唇都在发疼,原本的口脂也被他吃了干净,这会儿红唇微肿,可见他刚刚亲的有多用力了。
季盛年也不恼,只是拉着他的手腕也亲,青时被他这番弄的没了脾气,只好任由他去了。
等到夜色降临,青时被男人抱在怀里都扒光了,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要拒绝来着。
当然,没能成功。
到最后筋疲力尽,那人还蠢蠢欲动,青时忍不住怒骂他禽兽,抬着软绵绵的腿试图将人踢开,季盛年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低笑了出来。
“乖……最后一次。”
禽兽,她信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