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府。
“赶紧过来!”富成疼得要死,看着颤颤巍巍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牙握住女人的手腕,一下子拽过来,“药呢?”
戛萍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
她双手捧起:“在、在这里。”
她磕在地上的那一刻,膝盖都要麻了,但比起富成打她的时候,还差得远,她咬牙站起来。
“老爷,我给您贴。”
膏药贴在背上,不一会儿就舒服了。
富成重欲,但他心乱如麻,加上腰受伤了,他只是握着戛萍的手,在手背上摸来摸去,见她胆小如鼠。
他皱眉:“我又不吃了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戛萍紧咬下唇,她道:“我怕身上的味道熏着你。”
闻着确实有一股土味,富成收敛了一些。
他好奇地问:“那妇人没跟着你来?”
戛萍轻声道:“她说她过几天再来,这膏药挺贵,应该是来要银子的,老爷,我给您按摩舒服吗?”
富成满意地点头,闭上眼睛。
昨晚一夜没睡着。
“不错。”
“那老爷,我想给您按摩的时候怎么办?我能随时来吗?”戛萍轻声询问。
富成点头:“只要你不乱跑,你在府里随意,不过你要每天都要来给我贴膏药,给我按腰。”
得到允许,戛萍离开的脚步都轻了。
按照丞相夫人的吩咐,她要找几个人,走神之际,却撞到了一个人。
“嘶,好痛。”
“装什么?”曲周翻了个白眼,她扭着腰,“我来看看老爷,开门。”
戛萍仰头:“不许开,老爷在静养。”
本来要开门的丫鬟,听到戛萍的吩咐,也就没动了,都低下头,静静等着曲姨娘的发火。
“小贱人,你想骑到我头上?”曲周抬起手,想要扇她巴掌,手却被戛萍握住了,这个小贱人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变了?
其实,戛萍很害怕。
她紧张吞咽口水,深吸一口气。
“老爷在休息,我们别在这里打扰,有本事回屋里比划比划。”
曲周眼底划过一丝暗光:“你以为我怕你?走啊。”
两人推搡着到了戛萍的屋里。
戛萍举起桌上的杯子,朝地上砸去,在发出清脆的响声时,她小声道:“丞相夫人让我来找你。”
“丞相夫人?”曲周皱眉,她在脑海中不断地搜索,“是那天进府的人?”
戛萍点头,“夫人说,那天你虽面上凶狠赶她们走,但是为了让她们不要掉入这狼窟,你心肠好。”
砰!
她再往地上摔了个茶杯。
下人纷纷路过,看向里面似乎打起来的两个身影,无奈摇摇头,戛萍的小身板,扛得住曲姨娘的毒打吗?
曲周眼眶一红:“我该怎么做。”
这些日子,她将情绪隐藏得极好,就连富成也没有看出分毫,只当她是撒泼争宠的蠢女人,可要想在府里自保,就必须要装。
谁能装到最后,谁就赢了。
代价就是,失去自我,失去青春,失去心。
戛萍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与她相视点头,便后退道:“我可不怕你了,老爷现在喜欢的是我!”
曲周将头发弄乱,嘴角勾起,生气地推开门跑出去。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她脚步不稳,差点摔倒。
望着下人们嘲笑的眼神,她骂道:“看什么看?”
老娘是高兴的!
——
陈家村。
甲一荷挨了一巴掌,哭了一下午,她越想越气,哭着喊着:“娘,女儿的清白都毁了!还怎么嫁人?”
马英心疼地哄道:“我的乖女儿,别哭了,你将来可是要嫁给达官显贵的人啊。”
说起这个,甲一荷更生气了。
她皱眉,抱怨道。
“达官显贵达官显贵,我们村里有达官显贵吗?等了这么多年,连个官都没见到!再等下去,你女儿就成老姑娘了!”
人家女儿都成家立业,年年往家里带好东西。
马英见了羡慕,能不着急吗?她咬牙道:“实在不行,就给县令当小妾吧!”
甲一荷瞪大眼睛,震惊道:“他跟我爹一样大!我怎么能嫁给她?娘,你是不是疯了?”
马英脸色不大好看:“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嫁给鸣衡。”甲一荷握着拳头,她道,“我觉得他不是普通人,这群人不像是落难户,倒像是来这里办事的。”
第二天一早。
甲家人就带着媒婆去了鸣衡家。
鸣衡皱眉:“我不认识她,我不娶。”
媒婆脂粉涂抹得很厚很红,她讨好道:“哎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妻了,这甲一荷是我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了,你就答应吧!”
“我有妻子了。”鸣衡朝身后望去,“好了吗?”
中琴走来,背着竹筐道:“好了。”
她走出家,锁上院门。
不自然地抿嘴,昨晚她跟鸣衡商量了,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不再以兄妹相称,而是跟白小姐一样,假装夫妻。
甲一荷哪儿还忍得住矜持,“你们不是兄妹吗?”
两人异口同声。
“不是亲的。”
“我不信!”甲一荷眼神阴翳,跟在两人身后嘶吼着,“你们要是夫妻,就会很亲密,别装模作样,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的。”
说跟着就跟着。
她跟他们只有四五步的距离。
“你们离得这么远,是刚认识吗?!你们根本就不是夫妻!”
鸣衡伸手:“来吧。”
中琴看着他的手,竟觉得脖颈发烫,身为暗卫,为了主子,什么都能做,只是,这种简单的小事。
竟这般难。
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甲一荷气跑了。
中琴不自然地问:“可以松手了吗?”
“再等会。”鸣衡手僵硬着,若不是素质过硬,怕是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我怕她还没有走远。”
久酥坐在圆凳上,跟张婶等人在绑绳子,她抬头看着牵着手来的两人,眨了眨眼:“婶子,他俩是牵着手吗?”
“是啊。”张婶会意一笑,“年轻人可真好啊。”
见两人走近,久酥托腮问:“中琴,你俩这是谈了吗?”
中琴解释:“甲一荷找了媒人,要嫁给鸣衡,为避免麻烦,我们就假装夫妻了。”
久酥挑眉,指着两人的手,揶揄道:“那、你俩怎么还牵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