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徐渭看着陆流和蓝雪花落败受伤,看着沈炼向死而生重创独孤人灭,看着秋叶丹断骨求胜,他自始至终都忍耐着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不曾冲动现身,连呼吸之气都无声无息便若无形。
直到看见普从出现后,徐渭观察其人许久,本想着要不要直接现身打断比武,但思量再三此时依然不是绝佳时机,自己现在出手依然没有绝对的把握,又见俞长生斗志昂扬准备奋力一战,便又静静地看着他几乎险些和普从玉石俱焚、绝境得胜。
现在徐渭心中把握已经有了七八成,又见俞长生倒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愚蠢,突然反向普性普从发难,徐渭终于露出自信一笑,他已成竹在胸,破局就在此刻!
正在俞长生被少林诸僧拦住,普从和普性准备离去之时,徐渭惊世一掠现身飞过众人,此刻他便若真的凤凰一般俯瞰群雄,那些侠士豪杰在他面前只作寻常飞禽,仰望而观百鸟朝凤!
徐渭朝着普从和普性呼啸而去,他手中大笔“兰渚”狂草舞书,凌空写下一个“困”字,他的大四圣武功如今已到极致,笔毫纵横间一股字形之力又似剑芒、又似墨光,招式精绝气势威人,只将普从和普性的身形制封在原地不敢前行!
徐渭身形之快、速度之疾,在场众人都反应不及,普从和普性被其一招困锁,还未得以有机会反击,徐渭已经刹那间落在了两人身边。
随即徐渭扬手数点,直中普从的“外关”、“支沟”、“会宗”、“三阳络”等穴道,瞬间普从整个人像是入定了一般,双眼空洞无神一动不动。
徐渭缓缓道:“事情还未了结,普性大师为何急着要带普从神僧匆匆离开。”
若是换了平日,徐渭的武功即便在普从之上,但想这么轻而易举间罩制普从也绝无可能,全仰赖于普从和俞长生方才一战已经身受重伤。
在场众人突逢如此惊天巨变都无不惊骇,虽然这中间大多数人不曾见过徐渭,但刚才空中若有似无的大字群雄都历历在目,这“大四圣”的功夫天下独一,任谁都知道眼前这位白衣飘袂、绝世英俊的美男子便是徐渭无疑了。
徐渭刚才空中一击,不仅封住了普从和普性的去路,还将两人的身形隔开,此时徐渭正挡在普从和普性中间,普性连连呼喊普从,却见普从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普性有些急切道:“施主神功盖世,想必便是水月山庄庄主、青藤白凤徐渭大侠,不知尊驾为何要将胁迫我掌门师兄、点其穴道。
我掌门师兄年事已高,刚刚又经历了一番恶战现在急需休养,可经不起你这位天下五极的消磨了。”
徐渭听出普性言语之中明褒暗贬,也不与他争辩,依旧是一副孤傲的表情道:“人言少林住持普性大师外号‘不气和尚’,今日一见性子怎么却有些急躁了。
大师尽可放心,徐渭已经在暗中观察许久,此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在下尽获知悉,手下自有分寸绝不会伤害普从神僧一丝一毫。”
普性道:“既然徐大侠了解情况,那便应该知道令弟等人已经赢了比武赌局,现在可以安全下山离开。
徐大侠又为何要为难我掌门师兄,是想替令弟和几位朋友出气吗?”
徐渭仍是一脸孤寒道:“我义弟沈炼与独孤人灭大侠是正大光明比武受伤的,没什么出不出气的。至于其他人我虽认识,却也不是什么朋友。
徐渭此来并非要为难贵派,而是为了要帮助武林八大家族和众位少林高僧而来的。并且还想向普性大师、钟元鼎真人、王艮先生各讨一件东西。”
徐渭这番话又是惊到了在场所有人,原本喜出望外的俞长生、沈炼等人也一下摸不着了头脑。
钟元鼎和王艮也是一时糊涂,不约而同纷纷走上徐渭近前。
普性问道:“徐大侠的话,老衲可是越来越难懂了,不知尊驾想讨要什么东西?”
徐渭道:“昔年我与俞大猷曾经也有过一战,那一场比试徐渭技不如人一招落败,多年来我对俞大猷甚是不服有气。能不能请普性大师将俞大猷那封狂悖至极之信先与我看看,咱们也算是同仇敌忾了。”
普性虽不信徐渭的话,但是他一时猜不到对方究竟想干什么,现在情势未明不如先看看徐渭有什么手段而后再做计较。况且现在他两人距离只在咫尺之间,若徐渭用强,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想罢普性将那封信交给了徐渭,此刻有钟元鼎和王艮在旁,料想徐渭也不会强行动武以一敌三,给他看看倒也无妨。
徐渭只看了那信几眼,便道:“此人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妄下狂言,结果到头来自己却不敢露面,派自己的徒弟前来邀战,还哄骗我义弟同行,真是不自量力。”
普性道:“事情既然清楚,令弟等人也已经安全了,可以放开我掌门师兄了吧。”
徐渭道:“在下之所以突然现身,是因为心中担心。
方才比武立赌说好的是让我义弟等人安全下山,可一旦离开了少室山、乃至嵩山地界,何人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更何况他们五人各个身受重伤,即便在场英雄们不愿意乘人之危,也难保没有宵小之徒趁火打劫。
所以,徐渭斗胆向普性大师、王艮先生、钟元鼎真人各讨一份庇护,请三位武林北斗合写一封保书,以佑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晚辈能安全回家。”
王艮问道:“徐大侠是天下五极之一,武功登峰造极出神入化,有你的回护哪有宵小敢为难加害令弟等人,还何须我们三人的庇护?”
徐渭道:“在下素来独行独往惯了,不喜与人深交接触,也不想跟他们一道同行。
三位乃是江湖领魁,几位前辈加起来的名号要比徐渭这点手段有用得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