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百山僵住，眼珠乱转，最后看向以往充当智囊的贺中天。
贺中天不情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莫道长，你误会了。那肯定是手下的人不懂事，不听我们大当家的话才干出那种事……那都是私自行动，并不是我们山寨的立场！”
“私自行动？”莫渊冷笑，“私自行动抢来的东西，最后还要上交给山寨？这算什么私自行动？”
莫渊把桌子面前的那些美食佳肴推开，不客气地说：“你们几位就别忙活了，我怎么来到这座山寨的你们也都清楚，就别说那些蹩脚的谎话了。”
他这态度一摆出来，胡百山等人的面色也沉下去。
大堂内把守的守卫都抽出腰间的佩刀，气氛瞬间紧绷，一触即发。
胡百山此时已经不复之前的豪爽大方，一双细长的眼睛看上去颇有些阴森的气质。他恶狠狠地问：“你的意思，是要拒绝我的招揽喽？”
“不，胡当家误会了。”但奇怪的是，莫渊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现在才慢悠悠地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我可以加入你的山寨，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胡百山狐疑地问。
“首先，我可以留在山寨暂时充当幕僚，但我不会加入山寨，也不会成为你的手下。胡当家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请我出手，但次数有限，顶多三次。”
莫渊话音刚落，堂内就响起一阵嗤笑和议论声。
那些土匪都觉得莫渊是异想天开。
“你小子脑门是不是被门夹了！一个被抓进来的俘虏，还敢和我们大当家谈条件？”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人物了！当家的，这种人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省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莫渊对他们的讥讽不为所动，接着说：“还有——”
“他竟然还有？”其他土匪再次哗然。
莫渊说下去：“作为我留下来的条件，我也要手上管一批人。我看带我来山寨的那群小子们就很不错。你要让他们从此归我管。”
胡百山猛地一拍桌子：“莫渊，你怕是还没弄清楚现在的处境！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少给脸不要脸！”
莫渊不为所动：“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我离开这里。胡当家考虑一下吧。”
“考虑个屁！”胡百山暴怒，“来人，给我拿下他！”
顿时，那些抽出刀的土匪们一声令下，向着莫渊扑过来。
莫渊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只在刀劈砍过来的瞬间，轻轻弹了个响指。
噼啪！
紫霄神雷骤然出现，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土匪瞬间被雷电击中，身体痉挛着倒飞出去。
他们哎呦惨叫，浑身冒着青烟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战斗还未打响，就已经结束。而莫渊才刚刚拿起酒杯，悠然喝了一口酒。
“这这这……妖法！他真的会妖法！”
其他土匪头目们吓得都不敢继续和莫渊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连滚带爬地从座位上逃开。
胡百山瞪圆了双目，看着莫渊气定神闲的表情，喉咙滚动了几下。
“等我这杯酒喝完，我希望能听见胡当家的答复。”莫渊淡淡地说，语气中的威胁每个人都听得出来。
胡百山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硬气，什么时候该服软。
莫渊的实力明显超出他手下所有人，与他为敌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即使只有三次，但能请得到这么犹如神仙下凡的道士作为帮手，他何愁自己大业不成？
想到这里，胡百山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真诚了许多。
他几乎迫不及待地答复莫渊的话：“没问题，不就是这么点条件，莫老弟……不，莫道长想要什么，我们山寨里面都应有尽有。不就一群没什么本事的小废物，莫道长想要，我就命令他们跟着您！”
“那就好。”
莫渊淡淡点头，然后站起身：“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大当家，住所可安排好？”
“我马上让人安排！”胡百山立刻喊人过来给莫渊带路。
看着莫渊走出聚义堂，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其他留下来的土匪们才敢大口喘气说话。
“大当家，你真的要答应那个妖道的条件？”有人忍不住开口，“他来历不明，又那般厉害。让这样的人在山寨里来去自如，这样真的好吗？”
“闭嘴，你以为我想这样？”胡百山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但不答应他，你们有谁能对付他？”
“让他为我们所用，总比让他成为我们的敌人强。”
“更何况，你们也看到了，他有真本事！只要用得好，我们可就不光是一群土匪，说不定也能跟其他起义军一样，混个诸侯王过过瘾！”
他这么一说，其他土匪也想象了一下那个情形，呼吸粗重。
在场所有人，只有贺中天百般不情愿自己的地位被莫渊给代替：“万一他只是权宜之计，根本不打算帮我们，而是想害我们呢？”
“老二你真的蠢，”胡百山骂，“他要是有这个心思，直接打上来不就行了？有什么必要还跟我们讨价还价？”
“可见他那个人还是贪图富贵的，这种人很好对付，只要给足他想要的，迟早能换来他的忠诚。”
胡百山信心满满，贺中天仍觉得不安。他思索莫渊提的那些条件，总觉得他要走陈志远等人的举动肯定藏着什么目的。
但其他土匪都觉得他扫兴，不再听他说话，贺中天只好闭嘴。
而另一边，莫渊在引路下来到了胡百山为他准备好的住处。那个宅院不算豪华，但位置距离山顶的大宅比较近，可以说是绝对的山寨核心地带。
带路的土匪小心翼翼询问莫渊的意见，是否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
莫渊摆摆手，直接让他离开不要打扰。
等到四周安静下来，莫渊坐到床上，再次释放出神识探查山寨的情况。
果然，在住处离山顶的大宅变近了之后，那股妖气的波动变得更加鲜明。
“看来，那个胡百山身上有古怪。”
莫渊心想。他之前在大堂也暗中探查过对方，也从胡百山的身上察觉到了淡淡的妖气，但浓度明显低于大宅中感受到的妖气强度。而且胡百山对他的态度却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这也令莫渊有些捉摸不透。
“他是太会演戏、伪装自己。还是说，只是被妖物附身，而不是真的妖物？”
但不管是何者，他既然选择留在山寨，就迟早能分辨清楚。
“如果是害人的妖怪，那就留他不得。”莫渊做出决定，再次回到入定状态，恢复体力和灵气。
这一晚，山寨中的不少暗处都在议论着他的名字。
神仙的称呼，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