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芳和佟姐死磨硬泡，仗着佟姐宠她，生生在开年休了假。
当然，在休假之前刘秀芳同志熬了两个夜班，把重要事情提前做好，未完的日常工作总结归纳扔给了盛佳莉和方芳，美名曰要留给别人进步和上升的空间。
盛佳莉能干，方芳心细，两个人实属最佳拍档，若是以后……佟姐想了想欣然应允。
等上了火车卧铺，刘秀芳倒头就睡，这次她是空手出门的，带多了东西累赘，还容易被盯上。
她心里惦记着人，全然没看见进站前门外大包小包送东西的关越。
关越心里也惦记着某人某事，自然也看不见她。
两人如睁眼瞎一般，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
佟姐曾经叹过，他们的核心团队里，一个个命带孤寡，或少父母，或少伴侣，或少子女，总之没有一个能当全福之人。
言归正传，按把地图挂墙上看的角度讲，刘秀芳从省城先是一路往南走，再倒车往东走，等到了离海有些距离的地方，便该下车了。
这也还没完，出了火车站，再去客运站，她坐完客车，已经疲惫不堪，自然而然的想打个车，但此地别说出租车，拉客的倒骑驴都没有。
这是她上辈子从小长大的地方，却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大姐，您得不得空？”刘秀芳举着两块钱开路，“我想去xxx，应该不远。”
“是不远，但那也不近。”大姐的眼没离开两块钱，下班做饭急个什么，谁急谁做去，有钱拿呢。
刘秀芳又拽出一张两元的人民币，“也是，您还得往返。”
大姐乐了，这闺女真上道，“来，你坐后座上，啥钱不钱的，这叫乐于助人。”
大姐利索的把钱塞进自己兜里，秒变乐于助人的热心市民。
“你去哪家？听着不是本地口音。”
“寻亲戚。”刘秀芳早就轻车熟路，“早年间，我爷爷北上，就和家里失了联系，他临终时还惦记着老家，我想着能不能给找找，后来打听到是来了这一片，但哪家还不清楚。要是能找到，能一起合张影，等烧给我爷，也了了他的心愿。”
大姐听得心里热腾腾的，多好的孩子。早年间，日子过不下去的多了去了，断联的也是不少，难得有后辈不愿断亲，大几百里寻了过来。
“姓啥？这片没有我不知道的，我家几辈都住那儿。”大姐过于热情，直接说秃噜了嘴，“那个……咳……”
大姐怕钱被要回一半，咳咳咳好一会儿，“哦，那个我现在搬家了，但人还是熟的。”
说完自己想给自己两巴掌，要是赶明儿遇到了，诶呀～
“大姐，你要是能帮我找到，我再给你二十块钱当谢金。”刘秀芳笑笑，没在乎几块钱的问题。
“妹子，别的不说，你先找个地方坐坐，只要你说那家人还住在这片，我保准能在晚饭前找到人，让你吃上家里的热乎饭。”大姐拍着胸脯，一手骑车还带人，二六的自行车直接蛇形抗议。
——
“关越，你今年多大了？要是找对象，有孩子的，你能接受么？”
“能。”
“真的？”
“真的。”
“那你下周末有时间没？我介绍个小姐妹给你。”
“你说谁？”关越一步一步走过去。
“刘秀芳，我之前和你提过。”张姐往后一步步退着，直到退到角落里。
她有些紧张，他们之间有层窗户纸在，还好些，她甚至想趁着这层纸没被捅破，给刘秀芳和关越凑成一对，这样她就可以按部就班地继续生活。
对于感情，对于婚姻，她有些怕了。
关越撑着胳膊，低头看着有些慌张的张姐，慢慢把人锁在怀里。
下手晚了一次，总不能再晚第二次，人单位都有领导给她介绍对象了，他在别人眼里就是没个正经工作的乡下人，哪里能比得体制内的。
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
关越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干了。
“你不是都离婚好久了么？”关越的声音低低哑哑。
张姐听着关越咚咚的心跳声，鼻尖都是他的味道，很好闻，好闻到像是给她种了蛊，让她无力去推开他。
关越指尖一寸一寸往下走，从她的额头到她的鼻尖。
“我们是朋友。”张姐如此说着。
关越的气息笼住了她，让有些醉。她克制不了自己搂上关越的腰，腰身很细，可硬实的手感让她觉得安心。
这一搂给了关越无尽的勇气，穿过腋下，绕过腿弯，张姐被他抱着匆匆向里走着。
“那就加两个字，男女朋友。”
屋子的尽头是关越以前休息地方。
关越一脚踹开门，把人轻轻放在仅铺着一件大衣的钢丝床上，“行么？”
张姐没有回答，到处都是关越的味道，成年的男女总会渴望更多。
她伸手搂住关越的脖颈，向自己拉过来，头离开了床，向上迎去。
“你是个骗子，说是要买我家房子，骗我回来……唔……”
“买，”关越笑了，“买了送你，只写你名字。”
……
张姐想起家里的蘑菇，还有每年收到时她妈意味深长地眼神。
“蘑菇……”
“什么蘑菇？”
……
今日，有人骗人，有人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