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打完了针,赞迪克也没有多留。
他收拾好东西,又为柯莱检查了一番身体状况,确认柯莱这一次打完针后体内的魔鳞病病情稳定,没有继续恶化之后,便提出了告辞。
空和派蒙全程在旁围观,柯莱也没有让他们避嫌的意思。
所以等到赞迪克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后,派蒙才迟疑着飞到了柯莱身旁。
“柯莱,你真的生病了吗?”派蒙小心翼翼的问道。
感受到了派蒙的不安和愧疚的情绪,柯莱原本忐忑的心情反而安定了下来。
“嗯,我生病了,这种病名为魔鳞病,是须弥特有的病症。我在小时候就得了这种病,一直到现在。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习惯了,派蒙你不用这么担心。”柯莱说道。
“魔鳞病是什么?”空问道。
“魔鳞病是患者的身上会长出灰色鳞片的病症,也因此得名魔鳞病。患有魔鳞病后,身体会逐渐僵硬,最开始是手指和脚,然后逐渐蔓延……直到患者死亡。”
柯莱说到这里,伸出自己的右手,不自觉的看向了自己的手。
只是她的手腕处缠满了白色的绷带,绷带遮掩了那狰狞的灰黑色鳞片。
但空却注意到,柯莱的手指在不自觉的颤抖,仿佛不能自控一般。
但随着时间过去,药效发作,柯莱的魔鳞病得到了缓解。
柯莱的手指不再颤抖,恢复了平静。
再想想最近柯莱拿东西时的场景,明明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取的物品,柯莱却仿佛用尽了全力在抓紧,生怕拿着的物品不小心掉下来。
空最初只觉得这一点十分奇怪,现在一想,恐怕也是魔鳞病的缘故吧。
得了魔鳞病的人,最后全都因病而死了吗?
没有痊愈的案例吗?
那他们认识的柯莱也会……?
派蒙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就难受的不得了了。
“柯莱……”派蒙难过。
“没关系的派蒙,我已经习惯了。”
柯莱和派蒙聊了起来,大多数是柯莱在安慰派蒙。
从小就患有魔鳞病,柯莱早已做好了有关的决心,即使最后不得不遗憾离去,但她仍不想让身边的人们为她的死而伤心。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赞迪克研究的药剂就是柯莱,也是所有魔鳞病患者的希望。
如此想想,生活也有了盼头,至少不是一片黑暗和绝望了呢。
空也很难过,但对于药理研究,治病救人这件事上,空是不懂的。
即使是名扬三国,打过恶龙,抗击魔神,剑指神明的,好似无所不能的旅行者……在这件事上就连旅行者也会无能为力。
最后,他们能做的也只有陪伴柯莱,让柯莱不那么孤单。
找些话题,逗柯莱笑一笑,给柯莱讲讲他们旅途中的冒险故事。
直到提纳里巡逻回来,柯莱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听派蒙讲故事的打算。
但她和派蒙约定了,等下一次再见面时,派蒙还要讲故事给她听。
派蒙拍了拍小胸脯,打着包票说一定!
提纳里也很感激空和派蒙能陪柯莱说话,之后带着他们去了柯莱家,见了柯莱的父母。
在柯莱父母的热情招待下,他们饱餐了一顿,又在提纳里家好好休息了一晚。
没多久,空痊愈了。
准确的来说,灵酚香的对空的影响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这时,提纳里才宣布空可以出院……咳,不是,是宣布空可以离开化城郭,按他原本的打算去须弥城了。
于是空和派蒙跟化城郭里才刚认识没多久的小伙伴们告别,顺着提纳里给的地图,出发前往须弥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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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附身白的纳西妲好奇的打量着这一片天地。
原来天是蓝色的,还有白色的云,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带着令人感到安心的温度。
有着羽翼的鸟儿会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飞翔,而不是在水里。
地上的蕈猪只会在地面上跑,既不会飞也不会在水里游。
而水里游的鱼儿也不会突然长出翅膀,跃出水面在天上翱翔。
有些花是蓝色的,叶子是绿色的,既不会五彩斑斓,也不会一个花瓣,一片叶子一个颜色。
——梦与现实,它们的差别竟是如此的明显。
“久违的再次用身体来感受到这世间的一切……果然好神奇。”纳西妲开口说道。
只见白的外貌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眼睛的颜色,由原本的无光、无机质的金色,变成了有着生机勃勃状态的翠绿眼眸。
在纳西妲开口的时候,说出来的音色也不再是白本身的声音,而是纳西妲自己的。
纳西妲是一位温柔而富有责任感的神明,羽在最初接触到纳西妲时,便有了这种印象。
即使须弥的学者都在称颂着那位已死的大慈树王,但不被人们所关注的小吉祥草王亦不是无能的神。
此刻,她虽然年幼,但她拥有成为智慧之神的担当。
在无人关注的角落,纳西妲就像一株幼苗一般,在不断的吸取养分在成长着。
她有信念,想要成为像大慈树王那般的大树。
但她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世人的称颂,也并不是为了人们能够敬仰她。
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是须弥的智慧之神。
身为神明,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子民负责。
幼苗会努力生长,她终究会成为大树……成为一棵足以庇护众生的大树。
当危机降临之时,当须弥的子民面临棘手的难题时……真到了那时,他们能依靠的——就只有纳西妲了。
即使无人督促,也无人在意,亦无人得知……
可那又如何?
在大慈树王把须弥交给她时,她就已经接过了这份责任。
只是这个便足够了。
也因此,这是羽对纳西妲感到钦佩的理由。
也是白选择将自己的身体暂时借给纳西妲的理由。
白与纳西妲有了约定。
他的身体可以借给纳西妲,最后纳西妲在解决了一切之后,她还要负责解决世界树被禁忌知识污染的问题。
纳西妲同意了,这也本就是她的职责。
所以,当纳西妲利用虚空终端附身白的时候,她带着羽赶到了须弥城。
路上的所见所闻纳西妲都对此感到惊奇,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
除了和白的约定之外,纳西妲还有另一个约定,更准确的来说是「交易」需要解决。
那个蓝发红眸的学者利用某种极端的方法联系到了纳西妲,最后这位学者在纳西妲面前大胆的提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交易。
纳西妲当然是不愿意的,于是她狠狠的拒绝了这位大胆的学者。
最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可之后的事情会当真如此平静吗?
如今的纳西妲被困在笼子里,只能依靠虚空终端为耳目,这实在局限了些,也有些捉襟见肘。
但纳西妲知道,那位大胆的学者是个不达目的就绝不会放弃的人。
为了能够阻止他,纳西妲也只能暂时借用了白的身体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