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嘎吱…… 粗糙的布绳深深勒进掌心,鲜血渗出,混合着汗水和沙粒,木桦整条手臂的肌肉都在疯狂颤抖、哀鸣,感觉就像要被扯断了一样。他强忍着剧痛,终于将布绳的另一端死死扣在那个锈蚀的铁钩上。就这样,一把简易到极致、威力未知、随时可能 “炸膛” 伤己的 “沙地凶器” 在木桦手中诞生了!它长得那叫一个丑陋、粗糙,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简直和木桦此刻的处境一模一样。
“在那里!”“杀了他!” 沙盗们终于冲到了沙丘脚下,最近的几个已经挥舞着弯刀,驱动骆驼向坡上冲来!松软的沙地减缓了骆驼的速度,但也让木桦无处可躲。没时间瞄准,也没时间试射,生死就在这粗糙的一射之间!
木桦眼中只剩下冲在最前面、距离他不足二十步的那个沙盗!他强忍着双臂撕裂般的剧痛和身体的颤抖,把全部的精神、意志,还有刚刚在船上领悟的 “势” 的运用,一股脑地强行灌注到这简陋的弩臂和那支锈蚀的箭矢之上!
** 稳!** 他强迫自己沉肩坠肘,双脚如同钉入沙中(太极拳?千斤坠),身体在奔跑骆驼造成的震动中寻找那微妙的平衡点,努力稳住那粗糙的 “弩”,那姿势,就像在跳一场奇怪的 “沙漠平衡舞”。
** 准!** 他屏住呼吸,无视了旁边沙盗的呼喝和弯刀的寒光,眼中只剩下目标沙盗那因冲锋而微微起伏的胸膛!没有箭羽的箭,飞行轨迹难以预测?那就用意志去锁定!用对 “势” 的感知去预判!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超级厉害的 “意念射手”。
** 狠!** 就在那沙盗冲上坡顶,弯刀高高扬起的瞬间!木桦眼中厉芒爆射!扣着布绳的手指猛地一松!
嘣 ——!!!一声沉闷得如同朽木断裂的巨响!粗糙的布绳瞬间崩断!那根被强行拉弯、蓄满了木桦全身力量和绝望意志的弩臂,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猛地弹直!巨大的反震力让木桦双臂如同被重锤砸中,剧痛钻心!而那支锈蚀的弩箭,则化作一道模糊的暗影,带着一股惨烈决绝、一往无前的气势,离弦而出!
呜 —— 噗嗤!奇迹发生了!那支没有箭羽、锈迹斑斑、轨迹本该飘忽不定的弩箭,在离弦的刹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给控制住了!它没有偏离,没有下坠,如同一条锁定猎物的毒蛇,精准无比地贯入了冲在最前沙盗的咽喉!
那沙盗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估计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么一堆破烂给 “报销” 了。他手中的弯刀无力地垂下,身体晃了晃,噗通一声从奔跑的骆驼背上栽落下来,溅起一片黄沙,就像一个被踢翻的沙袋。
死寂!短暂的死寂笼罩了沙丘上下!无论是冲锋的沙盗还是趴在沙中的木桦,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堆破烂中射出的第一箭,竟然有如此威力,如此精准!这简直比中彩票还神奇!
“老六!”“他杀了老六!放箭!射死他!” 短暂的震惊后,沙盗们彻底被激怒了,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咆哮!他们不再冲锋,而是纷纷勒住骆驼,取下背上的骑弓!虽然他们的弓也大多是粗制滥造,但比起木桦的破烂,那可精良太多了,简直就是 “豪华版” 和 “乞丐版” 的区别。
嗖!嗖!嗖!十几支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飞蝗般射向趴在沙丘上的木桦!这箭雨,简直就是 “死亡弹幕”!木桦在对方取弓的瞬间就已经动了!他猛地向侧面翻滚,那动作,就像一个被人踢了一脚的皮球,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噗噗噗!数支利箭深深扎入他刚才趴伏的沙地,要是再慢一点,他就真成 “刺猬人” 了。他手脚并用,如同蜥蜴般在沙地上快速爬行、翻滚,利用沙丘的起伏作为掩体。每一次移动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沙粒摩擦着伤口带来火辣辣的剧痛,可他顾不了那么多,必须得重新上弦反击,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翻滚到一处稍高的沙脊后,木桦背靠着滚烫的沙壁,大口喘息,活像一只累坏了的老黄牛。他的双手血肉模糊,双臂因剧痛而痉挛,可他咬着牙,再次撕下布条搓绳,用尽全身力气拉动那粗糙的弩臂!
嘎吱… 嘎吱… 每一次上弦,都像是在承受酷刑,感觉自己的筋骨都要被撕裂了。汗水混着血水滴落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蒸发,那画面,就像在沙地上表演 “血滴子蒸发魔术”。
一支箭呼啸着从他头顶掠过!又一支箭射在他身侧的沙壁上,激起一片沙尘!“稳住… 稳住…” 木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疯狂回想着刚才那一箭的感觉。那一箭为啥能中?不仅仅是运气!是他在绝境中,把全部的精神意志和对环境的感知(风沙的流动、目标的动态)强行灌注其上!是太极拳的沉稳定力让他稳住了发射架,是天罡拳的决绝意志赋予了箭矢那必中的气势!他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 “武学理论家”,开始分析起了自己的战斗技巧。
他再次卡上一支锈箭。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发射。他强迫自己沉下心,在箭矢离弦的呼啸声中,努力感知着沙地微风拂过脸颊的细微触感,感知着沙盗在骆驼背上因拉弓而微微晃动的身体节奏,那认真的模样,就像一个在寻找音乐节奏的 “沙漠音乐家”。“左边那个… 拉满弓的…” 一个模糊的预判在脑海中形成。
他猛地探身!粗糙的弩臂再次爆发出沉闷的嘶吼!嘣 —— 呜!锈箭离弦!这一次,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带着微弱弧度的轨迹,仿佛顺应了那几乎不可察的微风!噗嗤!箭矢精准地射穿了左侧一名正在拉弓瞄准的沙盗的手腕!那沙盗惨叫着丢掉了弓箭,估计心里在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被这破玩意儿给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