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皇帝从未放弃过三皇子!
哪怕是之前三皇子再度中毒昏迷,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如此敢对自己儿子用手段的人,清辞心底很难不怀疑,这场婚事那皇帝心思到底是何用意。
毕竟现在南阳太子还是段语青,如此费尽心思将威远将军唯一的女儿嫁与三皇子,这不明摆着是给三皇子增添助力么?
想到这里,清辞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但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段语谋的时候,被他那副冰冷狠厉的表情瞬间恫吓。
段语谋将身上的外衫拢了拢,他轻笑两声,丝毫不遮掩眸底的杀意
“清辞,我待你如何你该清楚,当年若不是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清辞便连忙跪在地上俯首道
“主子恕罪,清辞不敢忘!”
他自然是不敢忘记段语谋的救命之恩,眼下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说错话了。
每次只要主子一提到关于顾家的事情,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达到他的目的,哪怕是当年折了他最宝贵的物件。
段语谋略敛眼锋,垂眸打量着地上的清辞,心道他到底还是太惯着这帮奴才了。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个道理我想你比我清楚。”
“是,清辞再也不敢妄言揣测。”
清辞将头埋得极深,不敢再抬头汇华
半晌,段语谋自然也是明白他的用意,便将怀中的令牌随意丢在了清辞的脚边道
“明日你去一趟顾家取信,拿着我的令牌亲自去趟费城送信给威远将军。”
“大人,可您一人在京城……”
清辞下意识地仰起头想要拒绝,但是当他再次对上段语谋那不容质疑的目光,便又将刚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他自然是明白,自己越界了!
他斟酌片刻后,缓缓开口答道
“清辞领命!”
安国府
夜色渐沉,安国府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熙熙攘攘的下人们,陆续从书房外院离开。
独留安国公的最信任的手下叶志恒独自一人守死在书房外院的门口,以防有不长眼的人闯进来偷听。
书房内
一片狼藉,皆是出自安国公的手笔
“混账——”
安国公怒骂着一把将书案推翻,伴随着沉重的闷响,那价值上万两的黄花梨应声而裂。
这还是之前江南巡抚费尽心思给他送来的物件,平日里他最是喜欢。
满身大汗的他,已然顾不上平日的那副体面。
而在他不远处,正是近些日子刚顶替沈暮位置,新官上任的安景连。
安景连生得样貌有些平凡,但好在身材魁梧,总是穿着京城时下最流行的华服,仔细瞧着是还有点纨绔子弟的样子。
他生来便备受宠爱,导致性子顽劣,总是不服人管。
他是安国公平妻玉氏的儿子,之前因为母亲受宠,花了些手段抬成了安家嫡子。
“你说你——啊!你给我说啊!”
安国公见安景连吓得整个人缩在角落,饶是自己儿子已经比他高出许多来,每每见到他发火的时候,总是这副怂样。
让他瞧在眼里更加窝火。
明明他在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侯爷,但在家里,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是让他倍感头疼。
“父……父亲我错了……我错了……”
安景连耷拉着个脑袋,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实在与他那魁梧的身形不符。
只要是他在外面惹了祸事,他只会在书房寻个最安全的角落躲着。
除此之外,便是等着他的母亲来救他了。
他的父亲安国公为了让他日后顺利接手侯位,便想方设法地给他寻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差事,想要磨练磨练他的心性。
却没成想,还没开始磨炼呢,便在外闯了祸事又回家躲起来。
安景连被自己的父亲吓得不敢抬头,只得缩着个脑袋求饶道
“父亲……我知道错……错了……”
“啪——”
还未等他将话说完,上等的白玉瓷瓶便已经在他的脚边炸开。
扔一个感觉并不能解气的安国公,想要抓起第二个瓷器时,却不料此时书房的门扇被人轻轻敲响
“老爷——是我,您开门。”
一道娇柔的声音从门扇外传来,缩在角落的安景连猛然抬起脑袋,他知道是自己的救兵来了!
“不准开门!”
安国公正准备将手中的瓶子砸向儿子时,抬手怒骂。
却不想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安景连便不顾死活地冲到了书房的门前,将门从里面打了开来。
随着门扇被打开,一身名贵华服的妇人连忙迈进书房,她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扑进了安国公的怀里。
“老爷,这是您唯一的儿子了……您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是我将他宠坏了!”
玉氏一见到安国公便哭的梨花带雨。
她的样貌自是极为明媚张扬,如若不然也不会迷倒了安国公这个年过五十的老爷子将她的儿子抬成了安家嫡子。
她虽然不施粉黛,但是仔细瞧着她那梳得极为精细的发髻,以及那额前的几缕发丝,显然是用心打扮好了才来的。
年过三十的她,今日的打扮特地是往朴素了去的。
她见安国公并没有松口,便又将柔软的身子往上贴去道
“老爷……连儿他也是第一次当官,难免……”
“难免?这是他随意草菅人命的借口?”
安国公不禁怒火攻心,他今日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从那皇宫出来,回到家里的!
那朝堂上,参他儿子的奏折堆满了皇上的书案!
想到这里,安国公一把想要推开玉氏,却不料那玉氏年轻力壮地,缠着他的腰就是不松手。
“那一定是误会啊,老爷……咱们连儿那是个多心善的人啊,平日里都见不得杀生的孩子,怎么能草菅人命呢?”
玉氏只管埋在他的腰间痛哭,虽说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人不禁怜惜,但是她那暗中的力气委实不容小觑。
倒是让安国公一时之间只能站在原地发火。
“我说了,你松开手!这事都闹到了皇帝面前,这还能有假不成?松开!”
安国公想要掰开缠在自己腰间的手,却又不敢使劲。
两人缠闹间,安景连弱弱地开口解释道
“父亲,这事真不能赖我,是那陆家小姐勾引我……”
“你给我闭嘴!安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