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南宫流云端来了一盆的热水,对格桑道:“帮她擦身子。”
南宫流云拿过她手上的帕子,在自己胳膊上来回搓了搓,然后又把帕子还给格桑。
格桑明白了,他是让自己给床上人擦身子。
“我知道了。”说着,就将南宫流云往外撵。
南宫流云回头看一眼,格桑不满道:“别看了。”
撵完南宫流云,格桑又去拽研磨药粉的包修,包修边退,边把磨成的粉末搁到格桑的手心。
格桑抓着一团灰漆漆的药粉回到床边,“这是啥?有什么用?”
她不在意的将药粉撒向地面,然后就去解乌兰娜身上的衣服。
奇怪的是,掀开被子后,乌兰娜身上就裹了一件外衣,再往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等看清身上的淤青,格桑震惊不已,目光下移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开。
水盆正好在后面,她不小心撞了一下。
“啊!”她下意识的瞅过去,水盆顺着惯性倒扣在地上,里面的热水冒着热气朝上挥发。
听到动静,外面的南宫流云直接闯了进来。
格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给乌兰娜盖好。
南宫流云瞥到地上的水盆,俊眉微皱,接着去捡水盆。
格桑却踢了他一脚,正好踢中右手臂。
南宫流云看向她,格桑吓得往后退,“你,你真是混账!”
见他过来,格桑忙后退护住乌兰娜,眼神凶狠的盯着南宫流云。
南宫流云只是捡起空水盆便离开了。
格桑瞅向乌兰娜,“孩子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
替乌兰娜擦完身体,已到了后半夜。
夜空中的星星格外亮,古玛家外一里,十几个骑兵正在狂奔,马蹄声越来越近。
“吁~”为首的车木尔·赤子率先下马,“也先,就是这里。你看,呼格吉勒图就是被他杀死的。”
凉透的呼格吉勒图正捂着裤裆,喉间还夹着一块金钱镖。
也先观察了一眼四周,“下马。”
跟来的勇士立刻四散开去,过了一会儿,又朝着也先达来汇合。
“也先,都死了,有一个比较奇怪。”
“哪里?”
郎将阿鲁士将达来引到扎木合身边,达来不解道:“这有何奇怪?不是死于箭伤?”
阿鲁士把扎木合从地上拉起来,将背面对达来而站。
“也先,你看,这三支箭是连在一起的。”
话音刚落,连在一起的最后一箭就因为外力的摇撼而掉落在地。剩余的两只箭羽也因为寒风而摇摇欲坠。
达来睁大了眼睛,“连在一起的?”
他伸手触摸上去,发现第二支箭的箭头插在了第一支箭的箭羽里面,才造成了这样的追尾之象。
“是他!”达来惊叫一声。
阿鲁士跟着道:“是那个少将军?”
达来将手收回,“看来这户人家和他有关联。”
眼神闪烁时,一条毒计已在脑海。
三日上午,天刚蒙蒙亮,就有怯儿部的人急急忙忙的找来。
“交出少将军!交出少将军!”
他们举着叉,拿着木棍,目露凶光。
“发生什么事?”刚起的南宫罗开问向侍从。
侍从望向门口,这时,正好有一人进来汇报,“将军,不好了,有牧民在外争吵。”
“吵什么?”
南宫罗开将帕子浸到水中。
“他们吵着要找少将军。”
南宫罗开拧帕子的手一顿,“少将军在哪?”
“属下已经派人去看了。”
南宫罗开匆匆擦脸出门,到了外面,才发现声势浩大。
“他们这是做什么?搅了我这军营不成?”
左将军戴靖抱拳道:“将军,属下正要去请示您,要不要派兵镇压?”
南宫罗开抬头制止他,“先看看情况。”
戴靖峰朝前高呼:“都住口!”
听到声音,神情激愤的牧民们纷纷安静下来。
他们的村长铁阿根开口道:“把你们的少将军交出来,否则豁出命也要带他走!”
“为什么找我们少将军?”戴靖峰问道。
铁阿根道:“他不仅偷羊,还杀了古玛一家,我们要他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牧民们一呼百应,举着右臂高呼,“血债血偿!”
“杀他祭长生天!”
“长生天不会原谅他的!”
……
“少将军,您快跑。”狄靖匆忙跑来,喘气的同时伸手去扶头上的帽子,“他们,他们要抓你……”
“谁要抓少将军?”跟南宫流云待在一块的苍兴怀好奇问道。
狄靖道:“你们没听到外面的喊声吗?”
苍兴怀朝外看去,“什么?”
狄靖忙将他脑袋压回来,“别看了队长!先逃命要紧。”
苍兴怀依然不解:“逃什么?咱们少将军咋了?谁要他的命?”
狄靖不想多说,抓着南宫流云就朝外去。
“哎,你抓少将军去哪?”
苍兴怀急忙跟上。
三人刚出营帐,就迎面碰上了军医,包修急道:“少将军怎么还在这啊?还不快把少将军送走。”
“军医,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苍兴怀发出疑问。
包修懒得解释,直接推着南宫流云往营帐后方去,“怯儿部来了很多的人,说是要你为古玛一家偿命,虽然不清楚具体缘由,但少将军还是先避避风头的好。”
“包头,真这么严重吗?少将军干啥了?怯儿部就要拿人。”苍兴怀边跟着跑,边问道。
包修一面回头看,一面回道:“少将军先前偷了古玛家的羊,如今古玛一家都死了,肯定和少将军少不了牵扯,别问那么多,避避再说。”
“在那边!”
不知谁喊了一声,南宫流云就暴露在了怯儿部的视野范围下。
包修急道:“你们跟着保护少将军。”
狄靖道:“就我俩?”
包修朝后看去,“一会儿我去通知其他人,你们先带着少将军从后面离开,那里有马,快快快……”
“抓住他!抓住他!”
怯儿部牧民蜂拥而来,商羽军虽然看到却不敢出面阻拦。
“将军,不管一下吗?”军师蹙眉,忧心道。
“他们来势汹汹,肯定有证据证明云儿做了那件事,如果我再阻挠,只会让他们更加恨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