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向来硬骨头的玄二才会听穆浅染的号令。
毕竟抛开大逆不道敢认小太子为子外,至今为止,这位穆先生所谋划之事,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她不出手便罢了,但凡出手,必然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面对嵩州疫病,她不仅能及时做出应对之策,还能在关键时刻寻到前太医,甚至能在收服民心的同时,顺顺利利也将嵩山书院也收入囊中。
如今的嵩州,无人不对那个伸以援手的幕后之人感恩戴德。
面对嵩州之难,这位在他们看来一直是“大逆不道”代言人的女先生,更是敢将整个南方的势力做赌,为此,更是不惜将自己也作为这赌注的最后一环。。
单是这份胆量与运筹帷幄,怕是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人来。
这一刻,看着那个细心哄着怀里抽抽噎噎奶团子的青衫先生,玄一早已满心钦佩。
这份钦佩,无关对方的谋略,无关对方的身份,也无关那个“世外之人”的光环,他只是……像钦佩般胸有沟壑的谋士一般,钦佩此人的才能。
除此外,更是为自家小少爷能遇到这样一个愿意不计较得失倾囊相助的辅佐之人而由衷地感到喜悦。
这边,玄一还在暗自感慨,那边,他的小少爷已经开始袒露心声: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爹爹!爹爹,咱们回丹平村吧!这里一点都不安全!崽崽不想在这里了,他们一点也没有钟叔厉害!”
膝盖无形中中了两箭的玄一与玄二:……
“真的,他们太菜了!崽崽从来没有见过比他们还菜的手下啦!崽崽的钱钱也不给他们花了!!”
这话,莫说是冲动的玄二,便是人淡如菊的玄一都没忍住,额角的青筋都跟着“突突”地跳了两下。
眼见着自家小少爷就要将他们划分为“只吃饭不干活”的废物手下了,玄一赶紧出言打断了这场小少爷对他们单方面语言殴打:
“先生,玄一有事禀告。”
于是下一秒,哇哇大哭的奶团子被迫终止施法,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自家爹爹,又看看玄一,方才大发慈悲对玄一道:
“那你先禀叭。”
说着,又从怀里抽出第三张帕子,一点点擦着眼泪和鼻涕。
玄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徐徐道来:“先生无需担忧撤离之事,
我等其实早已挖了一条通往文德港的暗道,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等也能护着您与小少爷从暗道撤离。”
“真的?”
穆浅染还没开口,怀里原本还在专心擦眼泪的小家伙便扭头追问。
“自是不敢欺瞒少爷与先生。”
玄一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枚平平无奇的木牌,再将其放置桌上。
“密道的接应人,只认牌不认人,此牌也仅有一枚,先生收好。”
穆浅染看了看桌上的木牌,又看了看眼前面无表情的二人,不动声色地轻轻捏了小家伙屁股一下。
“哇!”奶团子的眼里冒出精光,也不用自家爹爹抱了,挣扎着下地拿起那个小牌子细细打量起来。
此时再看玄一,哪里还有先前看“垃圾”的神情,当即便比了一个短短的大拇指,
“看来爹爹没有骗我,你们还是很厉害的!”
收到小主子这一夸奖的玄一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爹爹!有了这个东西,咱们是不是就可以不分开啦?”小家伙仰着小脸,满脸希冀。
被三双眼睛盯着的穆浅染看了看木牌,又看了两人一眼,似是还有些不放心,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玄二又补充道:
“先生放心,此地道建成后,我与玄一每年都会走一遍,以我等的脚力,便是再慢,也能在敌军赶到琼州前到达文德港。”
文德港在琼州北面,若是走官道,最快也要三天的时间。
两州之间多山,而他们此刻所在的,正是群山中的一处,若是用上他们这几十年挖的地道,只需一天半便能赶到文德港。
“如此……”穆浅染这才缓缓点头,嘱咐小家伙将牌子收好,“便有劳玄卫护我们父子安危了。”
“属下定不负使命!”
……
片刻后,完成密道交接工作的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书房,而直到书房门被关上,玄二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问轮椅上的玄一道:
“玄主,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玄一没有讲话,只是在低首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怪?
哪里怪?
开心的修修崽:管他哪里怪!
“哇咔咔……爹爹你好聪明啊!他们真的背着咱藏好东西啦!”
小家伙将小牌牌塞进自家爹爹手里,又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吨吨吨”喝了起来。
乖乖,哭得崽崽好累哇!
“哼!这两个人,老奸巨猾!”
一点也没有钟叔他们老实,害的崽崽还得和爹爹演戏才能骗到牌牌。
修修崽:玄坏,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