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献不仅来了精神,而且是十分的期待,他印象这之中这些老中小的狐狸们面对他从来都是低眉垂目的,整个活死人,事关国家大事从来都是不吭一声。现在听说他们会开撕,这群活死人竟然会开撕,那可是真是稀罕事啊。
“等等,万一他们不撕呢?好歹赵谱那个老贼还在啊。”夏献转念一下又有点不敢相信。
“如果预算的经费还是赵谱和议会说的算的话,如果他们还能够通过协议来协调的话自然是撕不起来。赵谱和连飞空这两座大山过去确实是两块镇山石,可现在连飞空已经伏法,赵谱的权力又很大程度上被陛下给架空。这经费已经不是他说的算了,而是陛下授权的丞相府。我们若是不拍板,这预算的经费便下不去,下不去这些部长那可是会颜面扫地,丢掉自己的财富蓄水池,丢掉他们奢侈的生活,以及子孙世袭权的崩溃。要么一起死,要么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觉得这些部长会选那种方式?赵谱已经没有了财权,他未必压得住啊,尤其是陛下的哥哥可不会给他压的机会。”夜清明小声说。
“我懂我懂。”夏献一副八卦十足的姿态,他说:“就是怂恿他们的互相打架。”
“正是如此。”
预算已经报上来了。
夏禹一看微微冷笑,果然每个部门的预算比例都是沿袭上一年,而且额度比上一年不仅一分没少,反而还增加了百分之十。这样的预算不是事先商量好的谁会相信?
集体施压?有意思。
夏禹将资料给夜清明看了一眼。
“丞相大人你什么看法?”他问:“搞还是不搞?一直在找的突破口可是给你找出来了,若是成了就算你卖国估计这群家伙也不会有什么天大的抵触。”
“能有什么抵触啊,他们不一开始就在卖国求财,大家方式方法不一样罢了。”夜清明压低了声音,没有让小皇帝听到。
夏禹得到肯定,便是走了回来。
“吴大人,我知道你刚刚从前线回来,辛苦了。”夏禹说。
吴监军赶忙拱手说:“不敢,本是职责所在。”
“据我所知前方部队的补给一向都是你在负责,这可是真的?”夏禹问。
“这本是赵崑言赵大人的职责,我只是一名议员,被朝廷任命为监军,只是随军监督,但赵崑言大人却是将这个职责硬塞给我,所以算是临时负责。”吴监军的话说得很有味道,一开始就推卸了责任。
“我记得之前可是因为补给问题而闹过兵变?”夏禹又问。
“确有此事,但如今钱款已经发放到位,兵变问题已经顺利解决。”吴监军说。
“你现在已经转任军部部长,你对军队以及配套的补给供应链可是已经熟悉了?”夏禹再问。
“我本是监军,这一年多来不说熟悉,但前线部队需要多少补给,赵崑言大人需要多少钱款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至于其他的职权和责任小的刚刚上任还在熟悉之中。”吴监军也是一个人精,也听说过夏禹的威名,当年这位首辅大臣掌权的时候那便是连飞空和赵谱都要避其锋芒,而且又是夏家如今的代表人物,是皇族的根基,在这样的聪明人面前转聪明往往是最愚蠢的行为。有什么说什么,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只要不问便不说,这便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让事实说话。
“那么你且说说,今年前线的将士的薪水补贴以及伤病抚恤大概需要多少,前线需要的物资经费需要多少,还有后方的军工产业链的投入又需要多少?”夏禹提醒的说:“吴大人,你可是要慎重一些,军部的预算虽然是有着巨大的弹性,但这个弹性可不能过大,那可是会直接将我们夏盟给弹断了的。你结合着反叛军的经济情况来简单说一说罢。”
吴监军的额头上不觉得已经渗出汗水。
“回夏禹殿下,这确实是弹性很大,战事的烈度是否会突然提升、是否有境外的势力对其开展资助,被占领地的居民对反叛军的支持程度会否因为某些原因而转变,内部军心是否因为外部环境或者内部的某些变量而发生质变导致情况转好或者转坏,所有这些很难从眼下这个时间点的情况加以判断。”吴监军说:“而这些因素都影响着军士对薪水补贴的期望值以及对物质的需求度,也影响着预算。”
“所以你其实并不知道军部需要的预算具体是多少?”夏禹追问。
吴监军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
“是的,属下不知道。”他说。
“那么你报上来的这个数字是怎么回事?”夏禹厉声问。
吴监军低头不语,完全没有打算抗辩的意思,或者说他想要抗辩,但抗辩的结果并不是他所能够承受的,所以按照那个原则,不该说的便不说。
夏献双手紧紧的抓着龙椅,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朝会是这么好玩的事情,整个是一场大戏啊。
“你为难对不对?”夏禹的声音忽然和缓了一些。
吴监军没有回应,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
“为难就对了,例行公事就不为难了?你报出的这个数据是对前方将士的不负责任,是对陛下江山的不负责任,更的对整个夏盟百姓的不负责任。”夏禹直接一把将文件摔在地上,纸片如同雪花一般乱飞。
众人都被夏禹这晴天霹雳给吓懵了。
夏献差点没有从龙椅上崩下来,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着,心里大喊:“我操,真特么的刺激,刺激!”
内侍和宫女呼啦的冲了出来,将散落的纸片收好,但他们显然都被吓到了,身子颤抖着,拿起了纸张却又从手间滑落。
赵谱微微扫了一下地面,然后便是自顾自的喘着粗气,他的气息也开始有些不顺了。
“再问你一句,你报上来的这个预算是够还是不够?!!在陛下面前给我说清楚!”夏禹喝问。
吴监军哗啦一下跪倒在地上,他大声回复的说:“回陛下,回夏禹殿下,不够!”
“你报上来的是六千亿,但去年光你这一部门根本就不只耗费这么一点,告诉我缺口是多少?!”夏禹喝问。
“缺口至少八千亿。”吴监军说完这个数字全身都软了下去,他的声音仿佛被雨水给浇过一般,他说:“这还只是最好的预计。”
夏禹呼的一声来到了他身后的临时桌椅上,从内侍手中抢过笔在文书上写着,边写边说。
“军部预算一万五千亿!”
所有的部长脸色都哗啦一下变得极为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