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有种。”
马向前乐了。
作为讲道义的社会人,他一向不喜欢欺负老弱妇孺。
就喜欢和拥有还手之力的人一较高低。
当即向前一步,抬脚向王大强小腹踹去。
王大强能如此横行霸道,打架斗殴自然也是行家里手。
之前也是被马向前等人的气势所慑,才不敢轻易发作。
可作为未来的村长,当着诸多村民的面被一再羞辱,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
更何况,在他朴素的道德观里。
只有他们可以欺负别人,决不允许任何人踩在他们的头上。
马向前的咄咄逼人,算是彻底激怒了他。
怒目圆睁的怒吼一声“去泥马的”,侧身避开这一脚的同时,反手一记勾拳打了出去。
马向前不惊反喜,大叫一声“来的好”。
架起双臂格挡住这一拳的同时,闪电般抬腿一记穿心脚。
可没有想到,王大强力气大的出奇。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这势大力沉的一拳,震的他双臂一阵酸麻,上半身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
偏偏,他还踹了一记穿心脚出去,只靠着一条左腿在支撑。
被这充满力量的一拳打的瞬间失去了重心。
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坐在地上。
这是他重出江湖的首秀。
却当着众多小弟的面被人家一拳撂倒。
这个人可丢大发了。
马向前深感颜面无光,额头上的青筋爆起,一双豹眼散发着滔天的怒火。
根本顾不得手臂的酸麻,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向王大强扑去。
别看王大强在力量上能够碾压他。
可在打架经验方面,他绝对能甩王大强八条街。
知道在力量上自己处于弱势,根本就不跟王大强硬碰硬,而是采取游斗战术。
借助灵巧的身法,躲避着王大强的重拳,抽冷子就给他狠狠来上一记。
可王大强不但有一身蛮力,抗击打能力也相当变态。
虽然被他接连打中了好几拳,但却跟没事人似的,依旧生龙活虎。
这可把马向前给郁闷坏了。
不就是个村霸嘛,怎么就这么扛揍呢。
王大强也毛了。
他虽然力气大,拳头重,但却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再加上脑子笨,以往打架全靠着一身蛮力碾压对方。
打起架来毫无章法可言。
遇到一般的对手还行,可遇到马向前这样的打架老手,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再重的拳头,也得能打到人才行啊。
于是,两人的战斗就陷入了谁也奈何不了谁的胶着状态。
当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王大强的抗击打能力再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的消耗,最终也必然会被马向前干翻在地。
王三强兄弟此刻也缓过劲来,捂着肚子爬了起来。
见大哥被对方压着打,顿时急了。
王八强机灵,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帮忙。
而是悄悄钻进人群,给在镇上派出所当副所长的四哥拨去了电话。
王三强也不傻,知道自己冲上去也占不了便宜。
立刻开始煽动起村民来:“妈的,外来人都欺负到咱们村头上了,大家伙还能忍吗?”
“不能,这些混蛋分明就是来找事的。”
“干特娘的,敢来俺们村闹事。”
“妈蛋,咱们大王村啥时候被人这样欺负过,大家伙一起上。”
……
也不知道大王村的村民是不是被洗过脑,集体荣誉感那是相当的强。
尤其是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团结的令人发指,一致枪口对外。
被王三强一句话就挑唆的群情激涌。
上百号村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分男女老幼,个个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那阵势,弄的何静官等人脑瓜子嗡嗡的。
大王村的人,都这么勇的吗?
若是他们知道,大王村曾经暴力抗法,把来抓赌的警察打的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对眼前这一幕,或许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可警察会顾忌影响,不敢轻易动手。
何静官却不会有任何顾忌。
虽然震惊于大王村村民的悍勇,但只是抬手轻轻一挥。
上百号拎着钢管或者棒球棍的小弟,就嗷呜一声,如同猛兽出笼般,乌泱泱的冲了上去。
村民再勇,也不是擅长打群架的小混混们的对手。
只是一个照面,村民就躺下了将近一半。
没办法,这群混混打架太有经验的。
知道打什么部位不致命,但却能让人疼的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狗日的,你们找死。”
王三强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一板砖放倒一个混混,夺过对方手里的棒球棍,转身向被围攻的王八强冲去。
不得不说,王家兄弟能在大王村称王称霸,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家不光是兄弟众多,打架也个个都是好手。
别看王三强没有大哥王大强能打,但对付三两个混混还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此刻有武器在手,就如同猛虎添翼。
沿途所过之处,混混们纷纷退避。
竟然在混战当中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王八强也不含糊,一身的腱子肉就跟头小牛犊似的。
哪怕以一对三,也丝毫不落下风。
当王三强杀到后,兄弟二人背靠着背,手中的棒球棍虎虎生风。
打的围攻他们的七八个混混节节败退。
何静官跟徐彪都没有出手,嘴里叼着烟,和五六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谈笑风生。
这些人,就是何静官曾经的老兄弟。
别看年纪都不小了,但在闸河道上,曾经都是响当当的大哥级人物。
当初何静官一统闸河道上势力的时候,千人混战的场面都屡见不鲜。
区区两百多人的械斗,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小场面而已。
“官哥,我听兄弟们说,这两天全喜那小子蹦跶的有点欢啊。”
一名留着大背头的男子笑呵呵的道。
“全喜?自称闸河地下王的那个全喜?”
何静官随口问道。
“嗯,这小子大名叫刘金溪,小名全喜,也不知道通过啥路子和孙县长的儿子孙志成拜了把子,合伙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买卖,手底下养了好几百号打手,猖狂的不得了。”
大背头弹了弹烟灰,眸中闪过一抹忌惮之色:“他倒是不足为惧,可他背后的孙志成,不好招惹啊。”
“怕什么。”
徐彪却不以为然的道:“咱们是正经生意人,又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那个狗屁全喜不来招惹咱们也就罢了,真要是不知死活,废了便是。”
大背头嘴角抽搐了下,瞥了眼混乱的战场。
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你跟我说是正经生意人?
我咋就那么不信呢?
其他几人都忍不住笑,哈哈笑出声来。
何静官一阵莞尔,但还是一本正经的道:“阿彪说的不错,咱们是正经生意人,不做违法乱纪的买卖,但咱们不惹事,也绝不怕事,那个全喜和孙志成若是识趣便罢,若是不识趣,我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道上的事,咱们谁也不怵,我就担心孙志成的老爹会出手啊。”
另一名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但脖颈处却露出半截纹身的男子忧心忡忡的道。
“无妨,我说过,咱们是正经生意人,只要咱们不违法乱纪,县长也奈何咱们不得。”
何静官信心十足的道:“若是他敢不按规矩乱来,老板会收拾他的。”
开玩笑,老板可是能和打虎办直接对话的人。
区区一个县长,又能折腾起多大的风浪?
几名老兄弟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之色。
听老大这意思,似乎抱上了粗大腿啊。
竟然连一县之长都不放在眼里。
“咱老板到底啥背景啊?”
一个鼻头长了颗黑痣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徐彪呵斥道:“你们只要知道,只要咱们占理,遇到任何麻烦,老板都能给咱们摆平就行了。”
黑痣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和其他人一样,都兴奋的两眼放光。
自从何静官入狱后,偌大的集团短短几天时间就化为流云消散。
他们这些跟着何静官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也遭到了全方面的打压。
有人锒铛入狱,有人远走他乡,有人隐姓埋名……
归根结底,不就是王槐忠觊觎他们的财富,在暗中搞的鬼嘛!
可人家是官,他们是民。
自古民不与官斗。
他们明知道是王槐忠搞的鬼,可找不到他贪赃枉法的证据,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次,老大重出江湖,准备东山再起。
他们别的不怕,就怕重蹈覆辙。
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最终却凭白便宜了某些贪官。
可现在,心里踏实了。
他们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那些贪官再想打他们的主意,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昂啊昂啊……
就在众人意气风发,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之际,远远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混社会的,最怕的就是警察。
众人顿时一阵慌乱,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淡定。
但被马向前打的浑身是伤的王大强,却跟打了强心针似的,哈哈狂笑道:“哈哈哈,我四弟来了,看你们还如何猖狂。”
“大哥,怎么办?要不要撤?”
“妈的,这些家伙不讲武德啊,竟然报警。”
“听那个王大强的意思,来的是他弟弟?这特么的是标准的官匪勾结啊。”
……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之际。
滴!
本紧皱着眉头的何静官,突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眉头迅速舒展开来,轻笑着摆了摆手:“大家不用慌,先跟我去把人救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