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飒从地下室跳了出来把门关上,今日他就要标本兼治,好好治治凌沉这个人,他这么勤奋好学的人,怎么可能睡到中午,一定是凌沉唬他。
凌沉被箫飒这头饿狼步步紧逼,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他咽了口惶恐的唾沫,腿肚子也跳起肚皮舞。
箫飒马上要出拳威逼利诱时,凌沉紧紧闭上了双眼,五秒过去凌沉仍没被挨打,他张开眼,只见箫飒绕着高塔四个方向跑来跑去,见不到人影,他腿上卷起来的土灰出卖了他的行踪。
漫无目的绕了几圈后,箫飒重新回到凌沉的身前,他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像个娇羞羞的小女孩,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凌沉为着箫飒这个样子而咬牙切齿,犀利的小眼神瞄他的手放在哪里了,放在腰下面,据估计是在屁眼外,他的眼眉很古怪地挑了一下,脸部肌肉和嘴角都在抽搐。
“你该不会又忘了厕所在哪儿吧?”凌沉的心啊,他还以为箫飒想打他,没想到药吃多了,箫飒的肠子悔青了。
箫飒憋得好生气派,他抿着嘴唇,眼泛泪光,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女生,用他包含着爱意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凌沉无可奈何的脸撒娇,只为了能探寻到茅房的坐标,来他的坟轩住是三急上的萎靡。
凌沉说茅房太丑了,要建在村外,箫飒总是搞不清茅房的去向,每次上厕所就说东道西。
好在凌沉愿意帮助他,他若是不肯,箫飒就会去坟轩里凌沉富丽堂皇的茅房解手,为了上厕所而闹掰多伤感情啊。
凌晨眼神的视力比箫飒好一百倍,因此他一眼就能瞄到远处的茅房在哪儿,也不说什么话,生怕多拖一秒,箫飒就要换裤子。
于是他包住嘴唇,不开玩笑地指着一个方向,就让脸都憋青了的箫飒快去。
箫飒望向那个笼统的方向,费了好多的目力,才发现坟轩外那个四处飘荡的茅房。
箫飒跳下高塔往移动茅房跑去的时候,后面的双手一松,放出一连串的屁,人就跳下去了,可他的臭屁在塔顶可是经久不散。
凌沉捂住嘴巴,用手将有毒气体扇走,憋气了许久,等臭不可挡的臭味差不多都随风而去了,他才肯将手放下来,呼吸新鲜空气,昨晚箫飒一定吃错药了。
凌沉席地坐在木板上,将小桌在移回原地,他把餐盒上的几样小菜和两盘白米饭摆出来,他们经常在厨房的餐桌上吃饭,也经常把食物带到高塔上来吃,全凭个人的意愿。
凌沉将菜放在桌子上时,又不自然的想起来往事,那时箫飒不是腿上有伤吗,箫飒这人肠胃又不好,经常性拉肚子,拉得他心烦,拉得他不想多管。
箫飒腿伤,加之他的肚子疼是一瞬间来袭的,以他蜗牛般的速度不可能在裤子干净前去到厕所。
何况拉肚子的人不能随意动弹,动得适可而止的动,蹲厕所得争分夺秒的蹲,一动人就控制不住自己啊,一动不如一静。
因此,那段时间,凌沉是又当爹又当妈,那是他此生的黑历史,每天都得手忙脚乱背箫飒去上厕所,不赶快点,还得跟箫飒一块遭殃和尴尬。
凌沉不擅长于赤裸裸的个人英雄主义,但是帮助残疾人的美德,他做到尽善尽美十全十美,什么爱心啊公益啊的组织早就该颁他一个榜样人物奖了。
不幸中的万幸,和小孩子终于长大成人有气候了一样,箫飒最终没有变成一个残疾人,要凌沉服侍一个人一生,出师未捷身先死,不如让他当投机倒把的人死了算了。
碗筷摆好,箫飒就搓着手回来了,手上还有肥皂的泡泡,以此证明他是洗过手的能上餐桌。
他本来还想回来接着拷问凌沉现在是什么时辰,看到桌上他商鞅变法没成功的格式化的食物,箫飒就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总之这是有原因的。
每天早上中午和晚饭他们吃的食物如出一辙,好似凌沉只会做这几样小菜,箫飒和他提出些番外的菜品,凌沉还要跟他急眼,每天中午吃的这几盏小菜,箫飒连菜名都能报出来。
看到这几盘菜,箫飒也就觉醒现在真的是中午,凌沉这小子并没有变着法的欺骗他,了。
凌沉这位说一不二的大佬,那么个循规蹈矩恪尽职守的人,不可能把中午吃的格式化的菜品在早上制作,除非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位客户,上厕所怎样?如厕得可还好?过程你可还顺利还舒适?”凌沉悍然不顾现在他们在做什么,就让那龙人闻风丧胆的臭味销匿吧!
俗话说,仇成父子债转夫妻,箫飒和凌沉冤家对头,既然凌沉先发问,箫飒就大大方方的回答,也不推让腼腆和拘谨,“多谢你的关怀,谢谢你及时给我指出茅房在哪儿,不让借我这令人智熄的智商,我真的得一头撞死在树上……”此处省略箫飒上厕所的过程。
箫飒的话把上厕所的过程面面俱到的详说,什么刚脱下裤子粑粑就如泄流的洪水,所到之处冲坝毁庄稼……
听得凌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胃里的东西排山倒海的翻腾,他用手掩护嘴巴干呕了几下,幸好没真的呕出来,没在箫飒面前把脸面丢尽。
“怎么,你不吃啊!”箫飒语言中有几分责备,这个话题是凌沉挑起的,他都没恶心呢,怎么他就坐在那里像一座要上厕所的泥塑,光冒冷汗不动筷子呢!
“趁你上厕所的时间,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就吃呗,不用管我了。”
凌沉低下头忸怩不安,手指在腿上交缠,他被箫飒的语言给刺激到了,中午包括今天晚上都着实不想在吃任何食物,哪怕累死累活。
“那好吧,你不吃就我吃了。”箫飒哪能看穿凌沉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凌沉也去女儿国借过水喝,天天心怀鬼胎的。
桌面上的食物分明没动过,凌沉这么照顾别人的人,也不可能在厨房的时候就偷偷吃过。
他一定是在撒谎,人不可貌相,更别说拥有一幅凌沉这样长相的人,简直是神话中五官端正、面容精致优雅的父神,心里却装着一箩筐的坏心眼。
箫飒不过是给凌沉个台阶下,让他保全面子,很多故事中,都是因为多嘴的人多说了与人家有关的坏话,导致人家颜面尽失,人家想啊既然面子都没有了,活在这个世上还有尊严可细数。
这人想着啊,自杀前绝对要拉凭巧舌如簧和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把自己面子说没的人一起下地狱,他可不想和凌沉同归于尽。
多担待点就得多担待点,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今日放他一命,明日他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然也有可能是忘恩负义,这都是微风细雨毛毛雨啊!
箫飒化悲痛为食欲,边吃饭边抬头,时不时望几眼脸色有点不正常的凌沉,也不知平日悍不畏死凶猛果敢的凌沉今日怎样了,说的话不仅颠三倒四,这时也有心里话不能说出来的,这不像他一贯的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