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然失望箫飒说的有朝一日他也许要离开的话,他从箫飒的眼神中就能洞穿到他不为人知的坚定有多坚韧不拔,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呢?
凌沉将和平共处的手伸出去,向不自觉坐在地上的箫飒伸手,他开朗的爽声笑道:“一言为定。”
箫飒握住他的手,同样洒然一笑,腿一边发力手一边借力,热情友好地在凌沉面前站起来。
“诶,大哥,你说刚才要我当师父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你资历比我老,我该虚心向你请教才是。”身子一欠,凌沉双手行抱拳礼,恭敬地问道。
凌沉的礼数做的是很到位,但他脸上搞怪的表情出卖了他,他是假模假样的恭敬,箫飒清了清气堵的嗓子,也回了个礼仪说: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乃是一介草民,从此没了修为和法力,你的才能凤首豹尾如此不凡,我该拜你为师才对头。”
凌沉也不想再瞎掺和了,也不着急,他板着面孔一本正经地说,“你的脉络都被玛雅封印封住了,玛雅封印很坏,不仅把你的修为稀释,还让你今生都不能再修炼,你向我虚心请教,怎么个请教法?”
“难道这世上的秩序只能被可修炼者操纵吗?我一个下等人类,从此以后就得坐以待毙,等着人来杀我,我一头撞死在墙角,以彰显我的宽宏大量吗?”箫飒义愤填膺地说,虽然他主知道凌沉说的话不过心也没有恶意,但他仍旧有感觉自己被他看低了。
“不是,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你要我教你什么呢?”被反骂狗屁不通,凌沉脸上无光。
“你是骂我鼠目寸光?”箫飒质问道。 “没有,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的话语没有包含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哎哟,怎么越说越糊涂了呢!”
只言片语,被敏感得心细如发的箫飒咄咄逼人的审问和惊吓,凌沉神经紊乱,再说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了!
“和你开开玩笑嘛!”看到凌沉上上下下压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箫飒就忍俊不住,一向待人和善淡定从容的人,被他害得五官争功,实在是罪过罪过。
为了正事,箫飒还是尽快把想偷乐的心情扭换了,单刀直入地解释,“我不能再修炼,这是个人尽皆知的大挫折,但我是有肉体的人,有肌肉的人,练个一技之长不难吧,什么胸口碎大石就算了吧!”
凌沉似懂非懂,他一时还未反省过来,地狱上只有能修炼的人才能有自己的主打招。
箫飒是个被革职查办的人,如何能学习新招,一根筋直肠子的凌沉,完全没往箫飒的方向去想。
“你可以从头教起,教些三脚猫的功夫,诸如轻功此类的,我挺羡慕你能稳稳立在浮木上,这种功夫和坟术不相关吧,考验一个人手眼心的结合和默契,依靠肌肉的张驰和气息的调整,将一个人由内而外变轻。”
箫飒能从凌沉有杂质沉淀的脸上看出他的疑惑,他便进一步向他解析:“虽然这在科学上解释不通,但平凡人勤学苦练,控制气息,找到一个平衡点,就能立在一块如履薄冰的浮木上,就像你,能踩他人之不能踩,便能登他人之不能登的高度,教教我,未来我不就是能帮人去四处找沉船了吗?”
“我懂了,我真的懂了。就是把我立在浮木上的技巧教给你,等你学会了,就不用划船出行,能在屋檐上跳来跳去了是吧!”
好像弄懂了一个脑筋急转弯的喜悦,凌沉脸上是豁然开朗的表情,似乎钻出乌云密布的太阳,光芒全部凝聚为一张笑脸面膜铺在了他的脸上。
箫飒拍了拍凌沉的肩膀,欣慰他醒悟过来的同时高兴得不得了,他看着凌沉尽情期待的表情像一个转盘转来转去,最后指针停在了面积角度最小的那个,是个重磅的大奖,凌沉的脸上显现出气氛的神色,他怪哉地问凌沉搞什么飞机。
“你势必是要走的,是不是我教会你后,某天你就趁着夜黑风高不告而别啊,不用带来独木舟,暗夜下一个人背着行囊,在每个屋顶上停下一个剪影,你就永远离开这了。”
凌沉分析地透彻,几乎到了头头是道的高度,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绝不让箫飒这么来怂恿他。
“你猪脑啊,我学会轻功,必然是为了帮助你打理坟轩,你忘记了那天你是怎样撇下我一个人划独木舟驾鹤西游的啊,我要避免那样的悲剧重演,我就得顶礼膜拜向你学习。”
箫飒言词凿凿,说的话十分中肯有道理,那好像是一个灯塔,醒目的照耀着凌沉偶尔黑暗一下下的心境。
“你个欺善怕恶臭名远扬的人,你还说我,我不过是放你鸽子,你第二天就把我打得鼻青脸肿……”想起第二天早上发生的惨不忍睹的被殴打事件,他就来气,又心有余悸地摸摸脸。
“从那以后,我真的没敢再对你施行过什么不仁不义的事情,你就是一个恶魔,滥杀无辜,好可怕哇。”吐起苦水来,他是哇啦啦的,好似是他的内分泌失常了,苦兮兮的胆汁不停的分泌。
凌沉整理了下口水,准备再度大吐苦水,抬了一下眼,却意外的发现发言中一直没怎么注意的箫飒脸上红扑扑的,好似被人家婚宴上红灯笼的红光打着玩。
“你红脸个什么劲呢?”凌沉正在气头上,话自然说的比较偏激,基本上就没回旋的余地,“也知道你残害同胞的手段多么高明啊,看你那羞涩的小模样,就好像你抱着一个小美女似的。”
“我这么纯洁的人,你能不能换个比喻,省得人家误会我那么污秽。”
箫飒坚持翻白眼,凌沉的高贵在他心中掉了一个档次,第一眼见他的时候,他是个冷血的杀手,后来发现他性情还好的,但有时吧又觉得他这人很变态有没有。
箫飒的脸的确像个红苹果,他也知道自己脸上的血液在发烫,好像一个烘焙着美味的熔炉,释放着滚烫的热量。
但是,凌沉有一点没猜中,他不是为了曾经把凌沉打得奄奄一息而自省,也不是因他事后这么多天来狗咬狗兴师问罪而忏愧,更不是为了他自己揍人超能力之强横而自负,事实上,只不过是因为凌沉前前前面说的话,猜中了他的鬼胎和小心思。
学会轻功有利于他便捷的不告而别,这样凌沉也不能阻挡他,只不过当下凌沉没注意他,那会儿他发烫的感觉找到了耳根,简直是红孩儿再世,玩得转三昧真火。
“好吧,等过两个月,你的身体不打烊了,我就教你,这阵子你还是乖乖胜任你熟悉的业务。我该去蒸馒头了,你接着用望远镜看诗与远方吧!”
凌沉拣起望远镜来,就把他还给箫飒,各司其职,互不相干,又是为了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