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相好的千奇百怪的理由中,有许多都不是箫飒自身能够理解的深奥,他也不想浪费大把的时间和凌沉娓娓道来,他铁定了心要走,坚信总有一天凌沉能明白他的苦心。

凌沉与真相间隔的那层表膜,无非是吹弹可破的糯米纸,稍微动动口去品尝,就能品到各种滋味儿,它不像撕开皮的肉包子,有什么馅料,一眼就能看穿。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金色眼睛总是能散射出璀璨的光,你不知道他主要望着哪里,你却能感觉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着、包围着。

箫飒又看到凌沉的眼神中有金液流动,他看到凌沉的眼总是感觉特别恐慌和郁闷,就好像看到了他所拥有的金子上面渗出了泪水。

他取得的是不为人所称道的不义之财,他是不是要把金子扔了,又或者把它花了,还是紧紧拥抱着它,将它视为会流泪水的宝藏?他复杂多变的思想在荆棘丛生的道路上一败涂地。

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这句话在箫飒脑中的山谷来来回回的飘荡,好似一个没有人坐着就会自动荡来荡去的秋千架,空灵的同时,是野鬼的嗥叫生生不息。

他也想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为什么不能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活下去,一个处于数以亿计的沉船内的小村庄,是因为凌沉对他的恐吓导致他打了退堂鼓吗?

不是吧,堂堂七尺男儿怎会被这点挫折打倒,他是风中的柳枝,不是风中刚木。

潜意识所为是箫飒不了解的,他害怕和一个同性生存下去,每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这违背了他安度年华的初衷,还要每天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威胁。

到厖眉皓发的年纪,两个人皆是日暮,谁也无法帮助谁保护谁,哪儿有健朗的筋骨来招架那源源不断来往此处的大船、和贪得无厌的不懂得守护自己的天空、只管侵略他人领土的人类,那样凄凉的下场令人不能恭维。

且不要说箫飒为何把目光放得那么长远,他是有私心的,亡海的面积是无限的,只不过谁也不想冲出现有的海域。

他想找一艘好船,去一个谁也去不了的远方,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用每天为他人的性命问题发愁烦忧,照顾好自己,这个世界都是明朗的。

箫飒从头到尾都是个自私的人,他为了自己的,不惜损害他人的利益,对元起是这样,对其他人也是这样。

他是个坏人,他是个恶人,他是个被自己所不耻的人,他没办法面对被他伤害过的侵犯过的人,他想在没把凌沉伤得太深前就顾自走开。

这是他的想法,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因为他真的很害怕那句话,他想过很多遍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坏人,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个很坏的很坏的坏人。

与其说是他怕自己的伤体拖累凌沉,带给他太多的麻烦箫飒会很抱歉的,倒不如说他怕有朝一日,当凌沉步伐变得拖沓拖他的后腿,希望箫飒能拯救他时,倘若箫飒做不到该怎么办,这不是断送了他最后的希望吗?

箫飒天花乱坠的心很不牢靠了,像漂泊在海面的船只,终有一天扛不住暴风骤雨,他不想再被人指责无情无义。

现在尚没敌军到来,他放手一搏的离开,凌沉的一切安好,他这时候离去就没什么错误了吧!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能从外面的海域顺利进入到亡海,在失落的尽头遇到凌沉的辅助,他万分感谢命运自己和凌沉三方。

太多事实表明,三足固然可以鼎立,但三方始终是水火不相容的,三角的平衡关系终究会被打破。

人的一生不可能安逸的,命途是不能放弃的,他只能在自己和他人中做出选择,为了他人而放弃本心的人,一定会被说好傻好傻。

箫飒不想做一个傻子,他冥冥中感觉他的终端不是坟轩,他很喜欢坟轩的环境,但他不爱这个地方,如果对一个地方没有爱,他何必不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和方向呢?

他想去的天涯海角在哪儿?他应该有个定夺了。

即使他是个软弱可欺的人,但他还活着啊,活着的人就不能像死人,坟墓该建在哪里都不能发出自己的宣言。

他还活着,就该主导自己的理想国,他要去哪个地方,趁着还年轻还有力气那就去。

他是个倨傲的人,他不要画地为牢,被圈在一个足够安全的领地中不踏足出去,这样的做派于身体是保险的,但对于心仍旧是不保险,他要跳出这个大圈子,迎接广袤的海洋。

生活是伪善的,不是一味靠别人的施舍和援手来拯救和真实的。生活告诉人,人要活出自己的人生,哪怕路途再曲折,无论是不是要把生命豁出去,为了实现个人生命的价值,生命的价格就是最低价。只有不停的努力,不停的抬价,生命的存在才能得到升值和升华。

道理凌沉都懂,只是箫飒的理由太简单了,身世浮沉,有什么是能够自己控制的。

他远走高飞了,就能保证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吗?

在亡海,任何人想去的地方,永远只是一个含糊的概念,而没有明确的计划。

人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是铁打的定律,亡海的水域面积广大,不是每个人都能唯我独尊的活着。

若要使心壤安息,那必然是享受当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就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人。

“你知道,我没有害怕什么,我真的只是想离开这里,坟轩虽没什么好玩的,但它足以让我玩物丧志的活着。”箫飒干巴巴地说,凌沉都能听见他呼吸里的伤。

“你将近一个月以来,会觉得寡然无味,那是因为你的脚残疾,现在你的腿好了,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来康复,你为什么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为坟轩亲力亲为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你就不会再认为自己是个无用的人了。”凌沉说的话又似宽慰又似挽留。

箫飒默默地低下头,他不想说话我,犁心田的犁耙似乎报废了,荒草遍野。

“你想离开,难道不是你的心理有问题吗?”平素凌沉不会把话讲死,可现在他是逼不得已。

他的用意是点题,是让箫飒认清坟轩是它的宝藏,于他而言也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既然拥有的,何必要放弃。

“你前些日子总说你派不上大用场,现在你的脚好了,可以派上用场了你却要走,你诚然是言而无信,你不能推诿扯皮,”凌沉将望远镜举在眼前,假模假式侦察了下敌情,“你这监督员的工作做得像模像样的,你已经做到了最好,外面的海域坏不堪言,你出去是自讨苦吃的。”

凌沉的话像庄严的钟鼓声,一声一声沉重地锥入箫飒的耳膜,像一个持续不断擂声的噩梦,将箫飒吵得天昏地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些话这么敏感,是说的有道理句句戳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