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威德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上身包裹着绷带，一只眼完全无法视物，浑身上下都跟被大山压过一样酸痛。
“你先别动。”
一双柔软的手托着他后背，往他嘴里喂了口清水。
“你内脏破损，肋骨断了七根，左眼角膜破裂，需要静养。”
是华怜的声音。
闻言，威德只是无所谓地摆手：“不碍事，我肉身强悍，恢复起来很快。”顿了顿，他继续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
爆炸袭来的瞬间，威德将他牢牢护在怀里，华怜收到的伤害不及威德一二。
只是......
威德下意识的反应，让华怜有些吃惊。
他没想到威德会毫不犹豫的保护他，哪怕威德欠了他因果，但在生死攸关的关头，威德竟然一丝犹豫也无，这让华怜没法再和之前一样，对他只是戒备。
“我们现在在哪。”威德站起身，环顾四周，问华怜。
“一处不知名的废墟聚落地。”
“为什么会有人袭击我们，而且如此精准。”华怜并不觉得这是偶然，也不认为这次袭击是冲着他来的。
十有八九，威德才是关键。
“一些养不熟的白眼狼作妖罢了。”威德笑的森然，眼中也透露出凛冽的杀意，“基地里有内鬼接应，否则他们不可能知道我出来的时机。”
这次带着华怜出门，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而那些人也是下了血本了，那样威力的爆炸，至少也是氢弹级别。
威德昏迷前看到方圆五百米都化为了飞灰，天上甚至有蘑菇云。
好在储明基地建设在地下几百米的地方，这次袭击会损害一些基础设施，但伤害不了根本。
他们的真正目的不是摧毁储明，而是让威德去死。
“此地不宜久留。”威德接过华怜递来的衣服，却用眼神示意华怜不要跟着他。
“你跟我往反方向走。”
“为何。”华怜有些莫名，疑惑道：“你的伤...？”
威德冷笑一声：“你要是不怕死就跟着，只不过我先声明，下次攻击我可没有余力护你。”
华怜微微一笑，“魔神大人自是威武。”
他看出威德确实不想让他跟着，便没再说些别的，静静看着威德离去。
“唉，他怎么走了。”
一位上了年纪佝偻着身体的老妇人听到动静出来观望，手里还端着一盘看不出材质的糊状物。
“多谢你了婆婆，他有事不便久留。”
“哦哦，我看他伤的那么重，还以为他要多留一些天。”
老妇人头发花白，思维却并不僵化，口齿也十分清晰，甚至有心情八卦：“你们两个一看就不像是本地人，是犯了什么罪从城里逃出来的？”
华怜略加思索，告诉她：“我确实不是本地人，初到此地还请婆婆多多指教。”
老妇人便不再多问，将糊状物端到桌上，招呼他：“看你面善才收留你们，给，这是吃的。”
华怜尝了一下，没什么怪味，有点像白水味的果冻，吃完确实能缓解腹中饥饿。
老妇人见他吃完，慢悠悠的朝他摊手：“既然是城里人，身上总有点值钱的东西来回报我这个老太婆吧。”
老妇人慈祥老脸上一双笑眼眯出摄人的精光，华怜合理怀疑他要是拒绝，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他不想看到的。
华怜便把脖颈间的铭牌解下来递给老妇人：“我出门匆忙，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你看这个行不行。”
老妇人一把夺过，用牙咬了咬感受材质，又慢悠悠的收了起来，突然用惊奇的目光看向华怜。
“你竟然没开脑洞？”她的声音由于过于讶异显得有些尖锐嘶哑。
“脑洞？”华怜奇了。
老妇人见他不知，跟看怪物一样，吐槽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不知道脑洞的野人啊。”
“看来你不是城里来的，城里来的犯罪身上都有脑洞，你是穿越者？穿书的？反正不可能是胎穿。”
“看你穿的还算体面，甚至还有同伴，应该是魂穿。”
“天啊，你不会是小说里的救世主吧？”
老妇人自顾自的进行了一系列推理，将华怜震的目瞪口呆，才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年代的老人，是他那个年代的年轻人老去了，思维是不变的。
老妇人紧紧盯着他，似乎华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不会罢休。
华怜只好道：“我的来历有些复杂，你就把我当成穿越吧。”
“穿越啊......”老妇人忽然怪笑起来，面上说不出来的悲凉：“你可真会挑，这世界早就烂透了，就算你有通天的本身，也只是死路一条。”
“你最好是救世主，哈哈哈哈哈。”
“不过你就算救了这个世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都要死了啊！”
老妇人情绪忽然崩溃跑回自己房间，“嘭”的关上房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华怜坐在位置上，静静听了片刻，确定老妇人的屋子里没有丝毫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没人说话的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他走到老妇人门边，发现门被反锁，除非暴力破门不得开，便拿了老妇人的黑长披帛罩住自己身形，离开了屋子。
他们两个都是被老妇人捡回来的，华怜先醒照顾了威德一阵，只能通过窗户外的景象判断此地是一处废墟聚落地，对这的真正情况并不了解。
和老妇人的聊天虽短，信息量却大，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弄明白，“脑洞”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群建筑规模浩然庞大的废墟，说是废墟又有些不贴切，这儿的生活垃圾比比皆是，街道巷口完全没有清理的概念，全是不知名脏水。
让人无端联想到欧洲中世纪和印度贫民窟的公共卫生。
连华怜都有些忍受不了空气中刺鼻的气味掩鼻而行。
大概把这附近逛了一小圈，华怜发现此处的人口少的可怜，只有偶尔几个零星老人会从不知名的阴暗角落冒出头，阴恻恻的盯着在路上走的华怜。
“啪”的一声，华怜转身终于看到了目前为止他遇到的第一个年轻人。
一位试图敲他闷棍的蒙面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