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是吃东西被呛的情急,不仅让苏香染想起一位“故人”。
虽然这次眉眼和此前没什么相似之处,但是苏香染总觉得自己大概没有认错人了。
看纪临渊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可苏香染也只是把饮子往他的手边放了放。
这个时代,在男女之事上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只是看到对方瞬间“泪流面面”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对方:“纪大哥,你擦擦吧!看着好像有些惨。”
纪临渊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这也是他没办法控制的。
那茱萸酱还在他的嗓子眼“反复”折磨着自己。
也是凑巧,正当他这个样子的时候,他的小厮庆祥带着那套“三百千”来到店里。
刚进门就看见自己一向冷静自持的高冷少爷,这会儿正伏在桌子上,捂着胸口“痛哭流涕”。
大约是哭得狠了,还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
而平日那位温和的苏老板,这会儿正有些无措地站在自己少爷身后。
“苏老板,你这是把我们家少爷怎么了?”庆祥快步走到纪临渊身后,给他拍背顺气,“我家少爷还让我给你取书,你刚刚是干了什么?”
苏香染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能干什么,她什么都没干,谁知道这“脆皮”吃个辣酱还能把自己吃得快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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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照顾了纪临渊很长时间的人,无论是拍背止咳还是顺气,庆祥都做得不错。
纪临渊这口气很快就喘匀实了。
不咳归不咳了,但是这辣意还在嘴里,他又连忙灌了一开口饮子。
那速度让苏香染看着害怕,赶忙在边上说道:“纪大哥,你慢点喝,喝太快,还是会被呛到的。”
拿着杯子的手一僵,但到底是“听劝”的人,纪临渊还是放缓了喝水的速度。
这会儿正在给自己少爷拍背的庆祥心里很是惊讶——没想到执拗如自己主子这样的人,居然还有听人话的一面。
送书、吃饭、听劝,把这些词串联起来,他好像见识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少爷。
不知不觉间,手上拍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只是没过多久,庆祥就觉得自己浑身凉嗖嗖的,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少爷正用“不许多嘴”的眼神。
当然这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等纪临渊完全恢复过来以后,他开口道:“庆祥,凡事未见全貌不可妄下定论,刚刚的事情是我被呛到了。
和苏老板没有任何关系,你刚刚无故指责她就是错,给她道个歉吧!”
做人小厮最重要的就是会审时度势,看人脸色。
经历了刚刚那一遭,庆祥马上就意识到,这位苏老板大约对于自己少爷来说应该是有点什么不同的。
“苏老板,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庆祥认起错来,倒是很快。
“没事,刚刚的事情,让谁看了都会误会的,你也是护主心切。”苏香染把自己的帕子递给了纪临渊,“纪大哥,你擦擦吧!看着有些狼狈。”
“好!”纪临渊也不推辞,拿起帕子在脸上擦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把自己打理干净。
本该归还帕子的,但纪临渊却是直接把这帕子往怀里一揣:“这方帕子脏了,我带回去洗洗干净。”
只说洗干净,却没说要还,这人看着可不老实。
不过苏香染也不是很在意,她的女红不好,衣服、帕子都是买得现成的,十文钱三条的大众款帕子,还是没什么大用。
毕竟这帕子好多男子也在用,所以实在是做不得“定情信物”。
因此苏香染倒也没有说什么。
纪临渊对着庆祥使了个眼色。
“苏老板,之前你在书肆没有买到启蒙书册,我少爷正好有用过的,你看看这行不行?”庆祥把“三百千”递给苏香染。
书是这个时代比较宝贵的东西,纸张脆弱,且容易被染上污垢。
苏香染虽然不觉得自己的手,可为了表达对书籍的珍视,还是到后面的灶间取水洗了洗手,并用细布擦干以后,才拿起了书本。
本来以为只是略微旧了一些的书册,没想到那书册上还写了注释——正是她想要的样子。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苏香染拿起千字文读了起来。
清清朗朗的声音,比起纪临渊常常听到的读书声不同,多了一点其他的韵味。
而庆祥也有些惊讶,他是知道这位苏老板是认字,但是第一次读千字文就能读得这么流畅,也是很少见的——这位苏老板好像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