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股力量是什么?是人还是其他的东西?”
江景舟语气认真,夏橙抬眸和他对上视线。
“蒋游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江以墨没说什么,给我请了心理医生,我知道他也觉得我不正常,你为什么不觉得我精神不正常?”他沉着脸,几天没有好睡眠已经让他的神经处于临界点,只需要一点刺激他就会崩溃。
江景舟思考了下,说道:“或许是因为我不是我。”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妈妈很担心你。”
两人的对话陡然被打断,侧眸看去说话的人是夏清,他满脸担忧,演技有些拙劣但基本够看。
“江先生,哥哥这几天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江景舟摇摇头,夏清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只不过没持续多久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击碎了。
“这似乎和夏先生没关系吧。”江景舟起身,“走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夏橙低着头没应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或许,我是应该去问算命。”
“哦,电话推给你。”
两人的身影离去,只剩夏清站在原处默默攥紧了拳头。
良久,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江晚,你的哥哥似乎并不是全为了你啊。”他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报复性的道:“我刚刚看到他和夏橙在一起。”
“哦?是嘛。”江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听说夏先生嫌弃你没文化呢~”
他们两个最是知道说什么话能戳到对方的痛处。
夏清从小生活在山沟沟里,接受的文化教育有限,来到京都后更是感受到了教育的巨大差别,第一次模拟考考的一塌糊涂,连夏橙的零头都摸不到。
夏先生是个好面子的,夏清这成绩一出来他直接黑了脸,给他找了十几个金牌教师,天天压着他学习,今天还是他哄的夏夫人高兴才得出来偷闲,没想到恰巧就遇上了江景舟和夏橙两人。
“呵,我再没文化只要我在的一天,夏橙就永远得是假少爷。”
他没想到夏橙那么的蠢会和江景舟解除婚约,有这层婚约在身起码他爸还不敢对他怎么样,没有了可就不一定了。
但,谁让他自己不听话又学不乖呢?
“这可不一定,只要他还活着夏先生就会想起自己还有个亲儿子,若是你没用了遭到厌弃了,你猜,夏先生会不会转头去找他回来呢?”江晚的声音是温婉的,她停顿合适讲述的话语自然跌宕,很适合讲故事。
夏清浑身冰凉,嘴上说的却是,“你少管!”
他挂断电话,心中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他知道江晚说的话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事实,夏先生是个冷漠无情的人,连原配的儿子都能因为不听话而让他这个私生子替代身份,对夏先生来说,他这个私生子真算不了什么。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唯一的方法就只有他成为真正的夏家少爷,到那时夏先生只剩下一个儿子,他也就没有什么抛不抛弃的烦恼了。
……
“怎么样,算命的帮你算出来没有?”
“他没回我短信。”说完夏橙瞥了他一眼,“你竟然信算命这种东西。”
他印象中的江景舟神神秘秘的,总感觉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有时候又会露出看破红尘的神情,悲悯垂怜的模样像个……神。
夏橙很不想承认,但在他的眼中江景舟确实很像个神。
“不好吗?求心安可是人类的常态啊。”
起码他在主世界看向小世界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这样的。
手机震动几声,电话打了进来,江景舟认得这号码,是今早加的那个道士。
江景舟接通开了外放,“喂?”
“小江总,不知道你信不信,道士我面临血光之灾了。”道士那边的传来水流流动的声音,不时还传来树叶被风刮过的声响。
“哎别别动刀,我说,我这就说……”他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道士清了清嗓子,“小江总啊,你可把我害惨了,我这里有两个施主想见你一面,你这样你现在带着…多少钱来着?”
那头传来两个人的声音,听不太清楚,但大概是商量着要多少钱。
“对对对,三千万,你现在带三千万来京都江一趟,这都是你种下的孽啊,你来的快道士我还能活着帮你忙,要是死了,道士我就真的死了呀……”
江景舟懒得听他后面的废话,出声打断道:“请问,我认识你吗?”
道士:“!!!”
“不儿,小江总咱不能这样玩吧!”
“道士?既然是道士怎么不上山修炼去啊?我可听说真正的道士都是渴了喝露水,饿了吃空气的,你这道士体内皆是杂质不正宗啊。”说完江景舟挂断了电话,手上转动着方向盘往京都江去。
“这就是你说的算命的?”夏橙眼神怀疑,分明就是想说‘你介绍的人不靠谱’。
“没有买卖精神,他该吃点教训了。”
江景舟借助道士的手确实抱着不想惹祸上身的心思,他知道这事瞒不住,但没想到会那么快暴露,这才过去多久?六个小时都没到吧?
道士面对着黑屏的手机举手抱头,笑的卑微,“两位大哥,我真没骗你们。”
面对两张越来越阴沉的面孔,道士选择放弃,弱弱的问:“可以不打脸吗?”
金财伸手就给他脸上来了一拳,而后转头愤怒质问旁边的人道:“你不是说坑我的就是小江总嘛?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人找上他说坑他的人是小江总时他就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现在这么一弄,金财愈发动摇了。
他和小江总无冤无仇,不至于那么狠吧。
金财伸手抓了抓大腿的西装裤,此时他双腿颤抖,有一只腿抖的格外严重,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那些人一棍子把他的小腿打断了。
金财身旁的人眼底淬着恨意,说的话又冷又狠,“那又怎样?他还不是江家的人,你以为江家是什么好惹的嘛?”
站在他身旁的人赫然是从局子逃出来的高副总,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江边的风吹动他的发丝,一张脸隐匿在帽檐下,仅仅几天他亡命之徒的气息便油然而生。
他对江景舟可谓恨到了极点,从人人敬畏掉落到众人鄙夷,可太痛太疼了。
不削下江景舟的一层皮,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