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梦雪眸子微微垂着，只是说话有些苍白无力，道：“若非父亲，我也早就死了。”
“可你见过哪家的父亲是要自己孩子去死的？又是哪家的爹是要女儿成一个废物去换取荣华富贵的？我才从未见过有什么父亲亲手断了女儿的修行之路，就是为了孩子能以色侍人，将来靠着吹枕边风就断了修行呢？”
帝凰妘嗤笑一声，眼眸微转，看了眼光梦雪，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
她是不喜欢光梦雪，但是也愿意和她说这话。
做人做成她这样，明明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非得靠着那几分微不足道，却葬送自己半辈子的幸福。
可是她做错了么？倒是也没什么错。
比较帝凰妘曾经也有过相似的人生，或许是活的久了，见到什么样的人生，都会有种相似的模样。
光梦雪眼眸中闪过微光，但是很快便又消失不见。
她有些颓然的道：“养父之恩大过于天，我……不能对不起父亲大人的栽培。”
帝凰妘不解，为什么这样的人却能得千十二的喜欢，看了看千十二，却见千十二有些无措的道：“以前梦雪姐姐也不是这样，梦雪姐姐第一次觉醒时是因为我年幼顽皮，偷偷跑出宫结果被一匹疯狗追着，那年我才六岁，梦雪姐姐九岁，那疯狗是北地的高山犬，力大无穷，就连成年的男子都不一定能挡得住，我当时吓坏了，是梦雪姐姐挡在我的面前，梦雪姐姐也因为太过害怕，竟然觉醒了，那日我亲眼见到，很好看的墨水兰。”
“墨水兰？”帝凰妘不解，还有这样的品众?
不过黑色？
总是带些灵气的，比如她的桔梗也是暗夜色的。
“我只见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梦雪姐姐回去后，就被光正禄给废了。”
帝凰妘一惊，那可是很不错的天赋呢。
光梦雪双拳紧紧的握着，帝凰妘看了眼，笑了笑，“原来也不是不恨的，只是……不敢吧，毕竟是经历那种疼的人。”
但凡是废了灵根的，没有不疼的。
她又怎么会例外？
帝凰妘倒是有些敬佩她了，明明有这样的仇恨，还能留在光正禄的身旁。
现在也能想清楚，想来也是因为离开了光正禄，没有实力的她在北地怕是也难活下去。
所以即便恨着，也要活着。
这是多大的疼？才能就在仇人身边？
或许她有时候也想认命的吧。
所以才会有了……帝凰妘的试探。
果然……她动容了。
帝凰妘微微一笑，指尖闪过一朵暗夜桔梗，道：“千灯大陆上，只有本宫，才有这来自地狱的梦魇，而你……没有啦！！”
帝凰妘得意的一笑，看着好似在炫耀。
千十二抽了抽嘴角，尴尬的道：“二婶，你到底再说什么呀……”
那啥，光梦雪已经很可怜了，这样不是扎人家的心么。
二婶，亏得我觉得你生的貌美如花，是个好人来着。
千十二哽咽，二婶笑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