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晕头转向,四肢无力,最后的回忆便是将那瓶药紧紧包裹在衣服里,用手紧紧握住···
痛感从无及有,轻轻咳嗽几声便觉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而后醒来时,发觉并非是咳嗽带动的身体颤抖,而是源于马车的摇晃。
四肢并不能动弹,而且张口除了沙哑的模糊不清,也没有半点声音。
或许是前方道路曲折,又或许是到了街口边,马车突然停下来,过了许久,车帘被掀开,微光透进来,林泽不由得眯起眼睛。
还未看清来人,身后已经被架高,面前多了一张简陋的木板,上面放了些吃食,待汤匙要强塞到自己嘴里时,林泽惊愕的看着眼前喂自己吃饭的人。
可还未等自己开口说话,一勺两勺的粥,已经塞到了自己嘴中。
喂完这一顿,只见江华便坐在一侧,开始自己吃着饭,见林泽眼睛死死盯住自己,她掰下一块烧鸡问道:“你可是要吃这个?”
见他眼神不动,仅是眨了眨眼,江华说道:“这可不妥。如今你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断然不可吃油腻之物。”
林泽很想开口询问她这些日子发生了何事,而如今他们又要去往何处,但发出来的声音沙哑不清。
江华便安慰道:“你这嗓子讲不出话,是因你在海水里泡久了,过些时日便会恢复,不必着急。”
海水?仔细想想,自己是怎么到的枸杞岛?又是怎么回来的?身上怎会受了这么多伤?他是一点都没有印象。
感觉自己吃得差不多了,江华便将东西收拾了收拾,说道:“我去驾车了,不然今晚便要露宿街头了。”
扶着让他躺下,自己坐在马车前,恣意无比的驾车前行,只不过车内有伤员,马车并不能走很快,大抵与路人行走差不了多少,不然,也不会三个月还未走到目的地。
仍旧按照林泽不知道的规矩,马车停到客栈外,拜托博士们将林泽安稳的抬到房内,然后熬些粥,江华亲自喂他吃下。
翌日,吃过饭后,江华便又驾着马车开始上路,晚间,继续找客栈投宿,难怪走了三个月都没有走出江浙一带。
这一路走走停停,林泽的嗓子恢复的差不多,身体也勉强可以自己撑起身子,当看到自己手臂、双腿上的伤疤时,胃里不自觉地有翻江倒海之势。
买完午饭回到马车上的江华突然掀开车帘,“竟能坐起来了?”
“恩。”
听他讲话,“还能讲话了?”
“恩。”
江华将买来的烧鸡摆好,见到林泽一直看着自己,便率先掰下一个鸡腿,直接递过去,“给!”
林泽微微发愣,江华说道:“不吃吗?”
只见他摇了摇头,江华便拿过来率先咬了一口,见她吃得正香,林泽问道:“你不是一向喜食素菜吗?”
顿住了动作,将剩下的鸡腿放到自己的碗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回问道:“何时?”
“你不记得了?”
江华倒是满脸疑惑,“记得什么?”
略微的停顿,林泽摇了摇头,便准备低头吃饭,江华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我先前认识,是吗?”
“恩。”
江华问道:“那你定知我的名字了?”
“恩。”
“我叫什么?”
林泽答道:“江华。”
“你可知取为何意?”
“无意。”
江华微微停顿,正眼直视他,又问道:“你我是何关系?”
“朋友、师徒、亲人···”
自己喃喃,也想寻求一个答案,他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只见林泽又开口道:“江华,你可记得,你是如何醒来的?又是如何在这马车上的?”
“我不记得了。”
林泽誓不罢休问道:“你可记得,李杨帆?”
江华十分肯定的摇摇头,“不记得。她又是谁?”
这一切,已经超乎林泽的认知,只见他摇了摇头,二人吃完饭后,突然想起自己手腕上的哨子,便问道:“你可记得这个哨子?”
“不记得。”
林泽干脆吹响,过了一阵,一只白鹰展翅高飞而来,落到马车上,林泽让江华将白鹰捉进来,江华也奇怪,自己刚出马车,那白鹰便自己落在了右肩,再回到马车后,林泽倒是略显粗暴的将白鹰抓到手里。
果不其然,上面绑有布帛,拆开之后,只见信中笔迹与引导自己找进嵊山的是同一人,信中只道:毒我自己已解,不必挂怀在心。
林泽询问江华,车内可有笔墨,江湖摇了摇头,只好,江华下车去买,片刻之后,林泽写好回信,让白鹰送去。
见他一脸愁容,江华问道:“可是遇到何难题?”
“不是。”林泽摇了摇头,眼神看向江华,随后将手腕的哨子解了下来,“这本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江华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我不需要。”
“无论你是否需要,这哨子,也必须还你。”
“若真是我的,既然送你了,那我更不能收回。”
林泽直接将哨子放到了江华的身边,“权当是我送给你的。若你不收,便是看不起我。”
“你若这样说,那我只能说是看不起你了。”
却听到了林泽的笑声,只不过笑声并没有延迟很久,因为一笑便会连带自己的皮肤抽搐,伤口由于在海水中泡久了,恢复的要比往日慢很多。
“江华,如今的你,话倒是多了起来。”
丝毫没有拿回哨子的打算,见此,江华更是疑惑满满,“你到底知道多少我的事?”
“全部。”毫不夸张。
林泽的眼睛瞧了瞧那个哨子,江华倒是读懂了他的意思,拿起哨子,开始谈起条件,“若我收下哨子,可否告知我,关于我忘掉的一切。”
“自然。”信誓旦旦的保证。
见她准备将哨子系到手腕处,林泽忍痛朝那边移了移,帮她打好结,随后,一副赖皮样,“天快黑了,快去驾车赶路吧!”
“那你何时将我的事情?”
林泽准备躺下,“无时。”
她听作为午时,只道:“可午时已过,可是明日午时?”
“非也!是,无可奉告。”
“你!”瞪他一眼,便将手放到手腕处,准备将那哨子解下来,可无论自己如何用力,那个活结就是打不开。
无奈之下,看着林泽微弯的嘴角,江华从腰间掏出一把弯刀,准备朝自己的手腕处砍下时,林泽见那弯刀,却突然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