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言善语那是每个僧人都具有的属性,林泽跟着那小僧人去了吃饭的地方,那僧人将他的饭菜给他摆好之后,便离开了。
林泽心里念念不忘的自然是那只烧鸡,一溜烟的功夫来到抄写经文的书房,打开门,却发现那里早就人去楼空,唯独留下刚才包烧鸡的那张纸。
看着眼前的油纸,林泽气得发抖,“刘晓连是吧!下次!你等着!!!”
这便又灰溜溜的走回吃饭的地方,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木讷吃着尝不出丝毫味道的斋饭,林泽突然有些想家···
正值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溪竹的声音,“刘晓连日后不会在上山,你若在山下见到她,最好不要理会她。”
“啊?禅师。”
溪竹坐到他对面,“刘晓连已被我轰下山,日后见她,不理会便是。”
“恩。禅师···”心里有些害怕她会知道他想偷吃烧鸡的事情。
只听溪竹又道:“你本是香客,吃食本不应该限制你。可江华临走前嘱咐,这段时间你需吃得清淡些。一来你易于你旧伤恢复,二来,易于抑制毒素蔓延。”
或许,能从溪竹这边知道一些刘晓连不清楚的事情,“溪竹禅师,你和江华,是如何相识的?”
“通过师父。”
简单四字吓得林泽不敢再往下深问,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溪竹反而问道:“你想问什么?”
“我···”
支支吾吾,倒是不像先前见到他的那副样子,“直说便是。”
“我想知道一些江华的事情。”
“为何?”这么多年,除了眼前这个人以外,从她这处询问江华事情的还有另一位奇女子。
林泽其实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江华的过去,只道:“就是想多了解她一些。”
溪竹自然也看得出江华待林泽的态度,既然他要问,倒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便直言道:“我与江华在洛阳街头相识。她见我在那处卖画,便走过来,盯着一幅,从我手中夺了笔,在那棵枯树上添了几多海棠花。我本想问她这是何故,但她转身便走了。第二日,她又来到我面前,给了我是个铜板,说是昨日忘记给了,便向我讨那幅画,可那幅画我带回家后,便被师父挂在了大堂内,说是神来之笔,要留做纪念。江华便随我回家,去向师父讨要那幅画。他们皆是懂画之人,师父又知她是从小李将军,自然奉为上宾,尝尝邀她来府上做客,我便也和她熟络起来。后来,她便离开了洛阳,再有消息,也是十几年后了。”
“那你可知,那时江华为何会在洛阳?”
溪竹答道:“我询问过几次,但她皆未说。后来,便不再问了。”
“哦,我知晓了,多谢禅师。”
溪竹打量着林泽,问道:“你又为何与江华在一处?”
“我们啊,我们算是邻居。”不知为何,林泽想要对三色印记保密。
“恩,你慢慢吃,吃完继续抄写经文。”
“恩。”心里苦,但是林泽憋着,不能输了骨气。
就这样,早课打盹,抄写经文;诵经,礼佛;一日三餐轮轴转,每到十五下山撒欢,吃烧鸡,饮烧酒,彻夜不归,直到年前,一次溪竹格外恩惠,准许他下山多玩几日,林泽碰到了谈完生意,准备回客栈休息的苏好与蒙络。
“林泽!”隔着老远,嘴上啃着烧鸡的林泽便听到了蒙络的声音。
原本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被蒙络逮住,反问道:“你跑什么?吃烧鸡没给钱啊?”
“不是。”将手中碍事的烧鸡扔到一旁,擦了擦嘴,立刻转移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蒙络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反问道:“你如何得知我们要来这里的?”
“不知晓啊!”
“那你问我们何时到的?”
“哎呦。”权当他这些时日被困在真际寺里傻掉了,“别在意这些细节嘛!”
看着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又想想刚被自己扔掉的烧鸡,林泽说道:“别在此地说了,我请你们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蒙络一副要坑死他的节奏。
“苏妹儿!”一时嘴瓢,遭到了苏好的冷眼,立马改口,“苏郎,走吧。”
上完菜,倒好酒,二话不说碰个杯,饮完一杯酒后,蒙络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游山玩水不可以啊?”
“你少来了!”蒙络直接戳破他,“蒙肃早与我讲了,你这些时日都与江姨娘在一处!”
‘咳’显然蒙络的话让一旁的苏好极为吃惊,而蒙络的反应,倒是让林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只见蒙络轻轻拍了拍苏好的背部,又递过去一方手帕。
“蒙络,这手帕哪里来的?”
“别人送的。”
一脸八卦,“谁送的?”
“还能有谁,青楼的姑娘了!”
只见,苏好停住了擦嘴的动作,一把扔到了桌子上,蒙络见状也不恼怒,反倒像是赔罪说道:“我忘记了,你有洁癖。”
又朝着博士招了招手,将他唤过来后,说道:“博士,带这位小郎君去洗洗手。”
“郎君,随我来吧。”
等苏好离开后,林泽才开口调侃道:“蒙络,怎么不见你先前对我这么好?你跟苏好···”
林泽这开口的意味,蒙络自然体会出来,“瞎说什么呢!我们俩大男人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蒙肃那来家伙收了人家钱,那我只能护着他啊。”
蒙络竟然还没有发现苏好是女儿身这件事倒是令他很意外,既然如此,想必苏好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林泽选择了替她保密。
“你们年前要走吗?”
“我也不知道,看苏好安排吧。”
不知何时,苏好已经坐在了原先的位置,三人开始吃饭,蒙络与林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最后挥手告别时,蒙络问道:“你如今住在何处?”
“五云山顶,真际寺。”
蒙络嘲讽道:“幼时入道,怎么,如今改入空门了?不怕蒙肃知晓后,敲死你啊!”
“我又没做和尚,就是在那里暂住而已。”
“那行吧,我们走了。”
“再会!”
林泽便慢慢悠悠的朝真际寺走去,山上的路上更加艰难,人山人海,林泽干脆另辟蹊径,那里人少,便从哪里爬上山,可真到了山顶之后,累得半死,瞧了瞧那许久未上的银杏树,便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爬了上去。
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来来往往的人皆朝那边先看一眼,权当树上的人是个二傻子,直到林泽最不想见的那人,不知通过什么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到自己身边。
拍了拍他的肩,朝他打招呼,若不是另一只手拉紧他的胳膊,今日林泽便又要断手断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