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牢,令肃羽双手紧握,凤清歌推着他去了药浴。
凤清歌脱掉染血的外衣,跪坐在池子边缘帮他清洗。
氤氲的热气下,令肃羽的脸有些红,他按住她的手:“歌儿,今天我只是……”
“你有自保的能力我很开心,不过杀人这种事让别人做,别弄脏了自己的手。”凤清歌抓着他的手,帮他一根一根擦干净,“你天赋心性都很了得,没必要因为杀戮徒增业障。”
令肃羽反手抓住她,双眸盯着她:“你开心的是本王有自保的能力,你就能离开了是吗?”他的声音突然拔高。
“令肃羽,我迟早要离开,更何况你是池中游龙迟早要翱翔九天,我们都一样,有必须要走的路。”凤清歌淡漠的抽出手,将他脸上喷溅的血擦掉,“你先静心泡一泡,今夜要为你施针驱毒。”
“歌儿,你是不是嫌弃我?因为我双腿有疾还身中剧毒,更无权无财是个无用王爷,所以你和那些人一样,都要抛弃我了是吗?”
令肃羽声音弱了下来,他踉踉跄跄的拼命站起来,近乎哀求的望着她的背影:“歌儿,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他艰难的走到她身边,从身后将她抱住。
“我很害怕你一旦离开,我会…你不要离开,好不好?”令肃羽眼底的戾气越来越重,被他竭力压在最深处。
现在还不行,还不能逼她,他要忍住,再忍一忍。
凤清歌覆上他的手,指尖摩挲着这骨相,偏头看向他痛苦的眼,神情恍惚了下。
“我不走。”
令肃羽微微一笑,双腿泄力,轰然倒下。
凤清歌连忙将他扶住,抱着放进药浴。
令肃羽扯着唇:“我…真的很没用。”
凤清歌手一顿,静静看着他失落的模样:“等压制你的毒解除,你一定有机会重新站在巅峰俯瞰众人,等到那一天,你会感谢愤怒、不甘、仇恨带来的脆弱和痛苦,因为它们成就了无比强大的你。”
令肃羽怔住,就见凤清歌起身离开。
她离开时,令肃羽唇角渐渐上扬,眼底染上肆意疏狂:“等压制我的毒解除,你就给自己惹大麻烦了。”
凤清歌出了药浴,拿出通幽坐在了一旁,缓缓吹揍静心曲。
空灵静谧的曲调,如同泉水洗涤着内心的浮躁。
许久,她才停下。
小狐狸此时跳进她的怀里:“主人,如果心情实在不好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喜欢杀人,喜欢屠城,你希望我去做?”凤清歌懒懒的挑着唇角。
小狐狸咽了一口唾沫,想到她是九州魔女,还一脸淡定剥皮的样子,“杀人能行,但是屠、屠城就是算了,这业障太多对您没啥好处啊。”
凤清歌莞尔一笑,摸着它的脑袋:“今天吓到了?”
“有一点。”小狐狸对对小爪子,“我醒的时间不长,还没见过破皮碎尸什么的,可能需要点时间适应。”
九尾天狐本性为善并不嗜杀,它的印象里,兽祖兽父通常都是一爪子拍飞拍碎拍成肉泥,哪里像今天这种情况,那惨叫声到现在都让它耳朵发麻。
“没关系,你以后有的是机会适应。”
小狐狸觉得惊悚。
不过就一会,它就趴在她的肩头,犹豫着问:“主人,不管是墨然还是令肃羽,你分明不想见,为什么还见啊?而且你明明不想留下来,为什么要勉强留下来?”
“因为啊,我很想他,想到快疯了。”凤清歌闭上双眼,唇角的笑寂寥又伤痛,“他们至少让我不会忘掉他。”
时间多可怕,只有她知道。
漫漫时光洪流,强迫你越发想念却会逼你硬生生遗忘他的模样。
有多恐怖,不经历的人,永远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