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路行程,都像是在印证阮软的猜测一般,一一被她男人忽悠着成连体婴儿,其余人都很默契的打着配合,想方设法给她跟韩聿腾出空间。
以至于进了下榻的地方后,阮软几乎不出房间了,宅得不要太明显,就等着什么时候结束。
对了,他们眼下落脚的地方是一处海岛庄园,住的房间是庄园里的城堡。
用一一的话来说,当真是个超绝大手笔。
三天,阮软昏天暗地找各种借口迷迷瞪瞪睡了三天。
门被敲响了,朱一一到底也不是真的迟钝的,一进门便单刀直入:
“阮软,韩聿可能看上你了,你发现了没有”。
阮软白眼翻天,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她。
现在才察觉,你可以再慢吞吞一点。
朱一一也是被她男人给耽搁了,这不立马就嗅到不对劲就来了吗。
她赶紧挤上床趴阮软边上,“宝儿,你怎么想?”。
阮软:“……”。
好熟悉的一句话。
当初安迪貌似也这么问过她。
“没怎么想,反正这趟旅行结束了就可以不联系了”。
朱一一瞬间无语,转念又道:“不对啊,你俩就见碰过一回面吧,什么情况?他不至于吧,一见钟情了?”。
“多大年纪了都,美女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稀缺资源”。
她扭头看着阮软,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对于这个问题,阮软这些天也是想了又想,想了再想。
终于是让她揪出来了一丢丢蛛丝马迹,“以前倒是见过一次,可……都快一年了,不应该啊也”。
她把年前的那场国际周的事情说了一遍,朱一一一听也皱眉了。
“……这么长时间了”。
“确实不应该啊”。
两人的脑袋说着说着就粘在了一块儿,只是吧啦吧啦一下午没扒拉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朱一一干脆提前给她普及了盲区,韩聿的资料那是真不好查,网上干净的很:
“阮软,韩聿三十六岁了,你别看他年轻,实际上一点都不年轻,是快奔四的年纪”。
“还有,他离过一次婚,对象就他们那圈子的一位格格,大家闺秀”。
“但你也知道,这男人吧,没钱都想开后宫,更何况这种级别的,身边一直就没缺过女人,有的是人送上门,当然,也从来没有一个对外公布的,似乎都是些露水情缘”。
说着,一一的表情有些难为起来:“阮软……恕姐姐直言啊,这种男人,咱还是远离为好,更何况,你S那头可还有俩没解决呢”。
阮软本来就烦,一听那两个就更烦了,周正那家伙简直吸血鬼一样,拉黑一个又一个的号都没用。
“……好了好了,可以不用他们说了”,阮软丢开手里捧着的人间失格,头疼的摁着眉心。
“你给说说点有用的,咱啥时候能离开这地方,提前走的可能性有吗”。
朱一一很坚定的摇头,“出不去,这方圆都是私人的,姓韩那家伙看来是想整把大的”。
可谓算无遗漏。
“当然,你可以学学孙悟空,弄个小竹筏什么的再撑根杆子,套上树叶裤衩子漂洋过海”。
阮软:“……”。
直接不想听了,没一个字是她爱听的。
两姐妹一直烦恼到晚餐时间才结束,前面的三天阮软都是说水土不服让人送进房间来。
现在都这么久了,上午韩聿才打过电话进来,说要不要派医生看一看。
今晚再不露面,怕是机器就要抬进门了。
正想着,门外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阮软有些闷闷的把脸埋进在枕头里拱来拱去,她实在不知道啥时候招惹的韩聿。
烦躁归烦躁,阮软还是认命的起身换了衣服出门。
到了这一步,窗户纸算是捅差不多了,一一才出去就被她男人连拖带拽绑架。
阮软就这么冷眼瞅着,突然发现比起那两位,韩聿的行动力实在是……
她被人礼貌的请到了庄园酒庄旁的一处小房子外。
蓝色的屋顶,浪漫的紫色蔷薇花围栏,一路蜿蜒曲折的石板小径。
像是踏足一处童话里的世界,蘑菇屋就在眼前。
阮软的目光扫过朵朵鲜艳的蔷薇花,朝着台阶上的人走了过去。
晚餐两人对坐着,一致的保持了沉默,阮软头一回食不知味,很快速的解决了胃,然后静静看着桌上的碟子不说话。
过了会儿,韩聿擦着手,耐心询问,“是不合口味吗?”。
阮软直言道:“并不是,东西很美味,但不是我喜欢的”。
对面的男人顿一下,没说话,阮软似乎未留意,继续快刀斩乱麻:
“韩先生,说实话,这里的一切都很梦幻,像宫崎骏笔下的动漫一样,进入这栋房子……不是,是自从踏进这座庄园开始,时间就好像停滞了一般,唯余说不清的轻松快悦”。
“但我不喜欢做笼子里的金丝雀,哪怕这个笼子是金子打造的,哆啦A梦里也存在云之王国,可惜同样不是真的”。
有了前两段糟糕经历,她现在怕死了这种拖泥带水的莫名纠缠。
噼里啪啦说着,阮软站起身,推开后面的椅子:
“韩书记,您是当大官的,是为老百姓谋福祉的好心人,而我也是你庇护下的一员”。
“比起这里,我更想回到我自己的小屋,您会成全的,对不对”。
她说完,周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瞬。
韩聿脸上表情已经很淡了,“或许,不是金丝雀呢?”。
“你可以同时拥有城堡和属于自己的暖窝,只要你愿意,就都会是你的”。
韩聿同样起身,他径直走到阮软身侧,“其实……你可以贪心一点,都要”。
阮软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坚定,“可我不要”。
“我不想”。
“不愿意”。
一连三个不,阮软抬眸看着他,补充,“韩书记,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S市。
自韩聿入仕起便都是一派低调谦和,但骨子里却刻着傲气,眼下的脸色多少是有点不大好看的。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
有些生气,却又好像没那么恼火。
他定定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良久过后才仿若好脾气的妥协:
“走吧,送你回房间”。
阮软杵着不动,反正已经把人得罪了,干脆彻底点。
韩聿这回是真有些气笑了,没忍住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就这么倔?”。
“几天都等不了?”。
阮软固执问,“几天?”。
韩聿抿了下唇,“七天”,然后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往外带。
可能是他太好说话了,阮软遇弱则强,很不给面子的甩他,只是一点作用不起,腕上的爪子520沾住了一样。
又听他说,“阮软,还要待上七天,你稍微乖一点,若是有个阴雨天什么的,飞机也好,航船也好,都是不能启动的”。
这威胁很有用。
阮软识时务者为俊杰,听话的吊着脑袋装鹌鹑,跟在他屁股后边小尾巴一样坠着。
后面的六天里,阮软几乎是被韩聿当成了腰间挂件。
他带着她去草场学骑马,带她入海边钓贝壳,带着她去林子里打野兔,也带着她在城堡阁楼看书下棋,在玻璃花房弹钢琴荡秋千……连开会都拘着她在休息室玩游戏。
渐渐的阮软发现了一个问题,岛上跟着她们一块儿来的人好像少了大半,又或者是她能遇上的人,就只剩下这么三四位了。
她连一一都看不见,只能电话联系,那头的一一每天都有新鲜吐槽,最多的一句是:
“老男人就是花样多”。
时间来到最后一天,阮软起了大早的开始收衣服,跟来的时候不一样,这回她是慢叠慢放。
韩聿敲门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屋内的情景,周身气压马上低了一瞬,阮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个……我的衣服有点乱,我整理整理”。
说的再好听也还是没改变主意,韩聿对她的软硬不吃是真的有些没招了。
他走近了抬手揽着她的腰便往外走,“急什么,后日送你离开”。
这话说得呛声呛气的,阮软听着有些莫名尴尬。
再想着这几天又吃又拿又玩,搭配眼下的情景,她就有些诡异的心虚起来。
吊着脑袋闷不做声。
难得见她这么乖,韩聿嘴角的线没再往下拉,但依旧不怎么舒服就是了。
两人来到一处辽阔的场地,韩聿说教阮软开直升机。
但这玩意儿吧,她其实学过,上次拍剧的时候,谭宗明带她见识了。
她也没藏着,直接就说了,韩聿应了声,“那你来开,我做你的向导”。
阮软小心肝颤了两颤,脚趾头抠地,“这个……那个……我是空中杀手来着”。
她学过,不代表能开啊。
就像驾照,她也拿了,可依旧没敢自己开车出门啊。
韩聿弯了下唇,又动手动脚的戳她脸上的肉。
“那我来开,你在一旁看着?”。
最后,阮软红着耳根手脚并用爬了上去,跟着他在庄园上空飞了将近两个小时。
这情景让阮软瞬间联想到西南大山,当年同样坐飞机时路过,那是……真的一望没边,出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