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集团。
尽管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已经解决，但一个涉及百亿的大项目，突然撤掉合作伙伴，不是件简单的事，方方面面都需要重新调整和规划。
厉琛泽一整天都在开会，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喘口气，刚准备试试苏嬅的电话能不能打通，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接起来一听，“总裁，段小姐想要见您。”
“不见。”
厉琛泽想也没想，直接撂下俩字，挂了电话。
不到三秒，电话再次响起。
厉琛泽不耐烦接起。
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先一步响起段雪荣的冷笑声，“厉琛泽，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段家要完了，所以可以不尊重我们段家了？”
段家突然对付厉氏，还不是因为这女人？
她究竟哪来的自信，觉得发生这种事情后，他还会接她的电话？
厉琛泽冷冰冰道：“以段氏背信弃义的行为，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值得尊重。”
“那还不是因为你始乱终弃！”
“段小姐请慎言。我们之间连‘始’都没有，又哪来的‘终’？”
这话委实不客气，就差没指着段雪荣的鼻子说她碰瓷了。
段雪荣气得脸都扭曲了。
只有一瞬，很快她就恢复成趾高气昂模样，“厉琛泽，你就得意吧。你也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L先生已经答应和我爸见面，你们厉氏就等死。”
原来是过来耀武扬威了。
厉琛泽凉凉一笑，“我拭目以待。”
嘟——
听着嘟嘟直响的忙音，段雪荣差点没把电话摔了。
晚上八点，市中心一家咖啡厅。
段雪荣磨了自家父亲好几个小时，总算被允许一起跟来见一见L先生。
两人早早就到了地方，被侍应生领到了提前预定好的位置。
L先生还没有到。
段雪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朝自家老爸问道：“爸，你说L先生多大年纪了，长得帅不帅？”
“爸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段父难得板着脸警告她，“L先生对段家非常重要，你可不准闹脾气啊。”
“我又不傻。”段雪荣翻了个白眼，“这不好奇吗？商场上谁没听说过L先生，结果愣是没有一个人扒出他的真实身份，就跟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这说明人家有手段有城府。”
“那他肯定是个白胡子老头，年轻人哪有那么高杆的手段和城府？”
“不准胡说。”
段雪荣悻悻地撇了撇嘴，眼角余光不经意一扫，忽然瞧见一道熟悉身影。
噌的一下站起，她满脸不快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是不是跟踪我们过来的？”
侍应生恭敬地拉开椅子。
厉琛泽优雅坐下，慢悠悠道：“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
“谁请你来了？”段雪荣还没发现有哪不对，一脸鄙夷表情骂道：“真不要脸！你肯定是听我说我们要见L先生，偷偷派人跟……”
“别说了。”段父拉了她一下。
段雪荣甩开他的手，“爸，干嘛不让我说？我说的是事实，他……”
“我让你别说了！”
段父陡然拔高音量，怒吼：“他就是L先生！”
长这么大，这还是段雪荣第一次被自家老爸吼。
可她却顾不上伤心，只呆呆地盯着对面的厉琛泽，不敢置信道：“他就是L先生？怎么可能？L先生明明是个老头子……”
从来没人说过L先生是个老头，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测罢了。
段父啪的瘫坐在座位上，苦笑，“真是后生可畏。”
虽然没有人知道L先生的真实年龄，但凭他老辣的手段和深沉的城府，以及背后所代表的惊天财富，所有人都默认，他起码得是个四十往上的中年男性了。
谁能想到，他竟会这么年轻？
厉琛泽接过侍应生递来的咖啡，浅浅啜饮了一口，“你们不是找我有事要说？”
事已至此，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事关家族生死存亡，段父还是忍着羞耻，低声下气问了一句，“您会放过段家吗？”
一个“您”字，足见敬畏。
厉琛泽勾了勾嘴角，反问：“若没有L先生带来的资金流，您会放过厉氏吗？”
已经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我明白了。”
段父没有再自取其辱，扶着桌角站起身，拉着段雪荣就走。
段雪荣内心早已被无尽的悔意淹没。
她扭头看向厉琛泽，张嘴想要道歉，想要求饶，想要……
没等她开口，厉琛泽举着咖啡杯，隔空朝她敬了一下。
“拭目以待。”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段雪荣一颗心沉入了绝望的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