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主意又能如何?”木青卿苦笑道,“他对我说,不论我怎么决定于他而言都没什么不同。
无非是我自愿的话,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而若我抵死不愿,他便将我做成提线木偶,到时候我不会再有任何感受,亦不会再有任何想法,如同木头一般。
反正横竖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至少还能有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
“为什么非你不可?”苏魁罡想不明白。
“他说,是因我命格特殊,是多少年都难得遇到的与苏家女子类似的命格。”木青卿想起当时的情形,忽然笑出了声,“这算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这和他当初说的完全不一样……
说好的荣华富贵呢?
说好的帝王恩宠呢?
本该属于我的钱呢?
俊俏的公子哥儿呢?
都去哪儿了?”
眼见木青卿就要陷入疯魔,苏咸池开口问道:“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在你的生辰八字上动手脚对吗?”
木青卿闻言一下子恢复了冷静,道:“那本就是我的生辰八字,为什么要动手脚?
我原本也应该享受同苏家郡主一样的富贵,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来人哪,快放我出去,我是郡主,是郡主!”
“你自己也说了,你就是土生土长的青石村人,祖祖辈辈都是,又怎么会是郡主呢?”苏魁罡无情地拆穿道。
“生在青石村是我的错吗?
是我愿意的吗?
我有的选吗?
我的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母亲生下我之后身子就越来越不好,没几年就病故了。
父亲一份人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其间不是没人上门说媒,可他怕人家对我不好,说什么都不肯同意,愣是没有再娶。
也就是他没了的那年,那人找到了我。
我不知道他那样的大人物是怎么留意到我这个卑微之人又是怎么留意到青石村的。
我只知道,他轻而易举地就要了全村老少的性命,而我,想要活下去。”
“所以,你就帮着他一起编了个天大的谎话?”苏魁罡问道
“我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村姑,怎么可能编出那样的故事?
这一切,自然都是那人的主意。
哪一天该走到哪儿,该去什么地方,说什么话,都是他提前教给我的。
否则,就我这样的脑袋,铁定是想不出那种听都听不懂的谎话的。”
苏咸池后来又问了几个问题,木青卿都回答了。
过程中或许夹杂着偶尔的歇斯底里或是莫名其妙地大笑、大哭,苏咸池与苏魁罡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姑娘八成是受了不小的刺激,精神失常了。
苏咸池没在此处多做停留,她要走,苏魁罡自然也得走。
守在牢笼门前的亲卫不能随意走出职责范围 。
不知道触碰了个什么装置,没一会儿,来时给他们引路的亲卫,提着灯笼出现了。
苏咸池和苏魁罡没说什么,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直把人送到了甬道与普通牢房的连接处。
还是送她俩来的狱卒,笑得快要比哭都难看了。
二人默契地什么都没有说,所有的疑问都留到回府之后,关起房门好好唠一唠。
“木青卿的供词有用吗?”苏魁罡好奇道,“她明明认了罪,可根本找不到她画押的那张供词。”
“她既已经把话说明白了,认不认罪的还有什么区别吗?
陛下要的不是她的供词。”
“那陛下要的是什么?”苏魁罡只觉得自己越听越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