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林清雪,她正带着另外三名队友用铁锹不停挖掘泥土,积极寻找剩下的碎片骸骨。
一行人在这片狼藉的土地中忙活了大半天,才找到剩下的所有碎骨。
法医队更是将包裹碎骨的周围的泥土也捎带回去,方便寻找更多线索。
“清雪,这次的尸检报告会比较麻烦,时间上估计会久点。”
苏若琳只要一想到还得耗费时间拼接破碎骸骨,这一刻,她都觉得发炎的智齿更疼了不少。
“没事,我相信你的实力!”
当初都是一间宿舍住着,对于彼此的实力也是心知肚明,林清雪当即就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一天后,林清雪收到了苏若琳传来的电子报告。
“死者的年龄是二十三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成年女性,骸骨上存在不同阶段的骨折愈合痕迹,生前很可能长期遭受过虐待殴打。”
“因为其胯骨缝隙变大,应是有过妊娠痕迹的妇人,法医部那边,推测死者被害的时间应该在15年左右。”
15年前,在那个监控和各种基础设施都不完备,发生这样一起妇女埋尸案,时间跨度实在过于悠长。
“你们都各自说说对于这件案子的想法?”
对于这个案子,林清雪打算先看看队友的想法,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带队,她不需要像不熟悉的队友尽快印证自己的办案侦查能力。
“我觉得,受害者应该是周围几个邻近村子的结婚妇人,毕竟当时交通条件不便利,凶手只能就近掩埋尸体!”
马哲的分析,和林清雪心中所想的不谋而合。
“继续!”
“我们可以进行摸排走访调查,结合十几年前的失踪妇女报案,如此一来,就能够限定受害者名单。”
“还可以进行全村dNA采样,进一步推算出死者的亲属关系!”
……
几人都说出了自己的办案想法,林清雪也一直耐心倾听。
“我觉得,你们还忽视了一点,一般这种案子,受害人的直系亲属最有可能是凶手。
他或许不会主动报案,反而会对外另有说辞!”
至于这个说辞,那可就多了:什么受不了穷困潦倒生活跑路了、跟别人私奔、外出打工……
“所以,十五年间的村里媳妇逃跑的消息,你们也得着手调查。
另外,注意在那个时间阶段的外迁流动人口。”
因为那个地界很是偏僻少人,周围五十多公里的地方也只有上水村和海源村,所以,在侦办方向上,缩小了不少。
上水村,林清雪带着张海波进行走访,至于马哲三人,在海源村进行调查。
“吴村长,我想知道你们村十五年前的妇女失踪名单,只要是多年未出现在你们的视线中的,都得说清楚。”
村长却有些为难。
“我是下派到这个村子没两年,也不是本村人,这些陈年旧事,我实在有些不太清楚!”
似乎是怕帮不上忙,吴村长很快补充道:“不过,我知道上水村老村长的家,他或许知道点内情!”
可老村长年纪已经七十多岁,对于十几年前的事情不是很清晰,往往都是想了老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实在对不住,我爸这些年脑子越发不记事,医生说得了健忘症,村里老早的事情,都记得不真切。”
接着,林清雪陆续走访了其他当年任职期间的干部,但有一个棘手的事情,这些人对于村里的女性人物知之甚少,大多都只会用孩子小名代号进行传输。
这就导致,被叫做二毛他妈的称号出现了两次。
走访调查排查工作,进行的很是艰难。
倏然,林清雪想到了那个在村口开小卖部的中年女人。
“吴村长,我想问问,小卖部的女老板,是什么时候嫁到你们村子里的?”
“你是说红霞婶啊,她呐,嫁进来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是个本分勤快的人,在村里的名声一直都很好~”
听到这里,林清雪当即折返到这家小卖部。
“老板娘,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对村里十五年前经常被打的妇人有印象没?
重点是这个人你很多年都没有看见过。”
红霞婶原本还有些迟疑,可是通过吴村长的解释,也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有,而且很多,那些年,村里爷们打老婆的都是家常便饭,据我知道的,就有好几家。
不过要说符合你这些条件的,大概只有王大山和王耀光以及孙秀根老婆,这三家以前没少跟我哭诉……”
吴村长也是越听越尴尬,虽不是在他任职期间发生的事,可这也算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坏风气。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他们努力梳理,最终确定了一份相近的名单。
“通过走访和摸排,目前,大致可以圈定为以下三人,其中两家已经迁往外地,我们通过迁出地同事的协助,这两人都还活着,已经可以排除。
现在只剩下一人——孙小花!”
“据说,这个媳妇不是本地人,说是上水村的王耀光在外面的打工认识的。”
听到案件梳理到这里,于汉光自信满满补充道:
“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村子里有人还是说漏了嘴,这的叫孙小花的,应该是拐卖的。
只是碍于都是同村人,她们抹不开脸面说。”
作为“包打听”,于汉光不仅可以和队里的同志们打成一片,还可以跟村里百姓搭腔说事,深入人民群众,对这小子来说,还真不算难事。
“好,立即通知王耀光户口本上的孩子,特别是这人的年龄是十五岁以上的孩子。”
起初,王海在听到电话时,情绪很是激动:
“以前抛夫弃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现在倒好,人死了,就知道找儿子了,早干什么去了……”
年轻男人话里话外,都是对母亲的深恶痛绝,就算知道她的死讯,也是拍手称快的那种,根本没有半点留恋。
“王海,你先冷静,倘若那具白骨是你母亲,那她就是死于15年前。”
这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的王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良久,男人这才悠悠叹气一声:
“好,但是我人在外地,得一天后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