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许久没见呢。”
看着那双充斥着错愕震惊的眼睛,赞迪克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奥瑞恩、三月,还是弥——”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柄三棱军刺骤然捅穿了他的右肋!
鲜血飞溅。
看着捅进心腔的暗器,赞迪克的嘴角勾起一道意义不明的笑,“哈,你们两个…真不愧是……”
然而话还未完全脱口,少年便猛一发力搅动,噗通一声,赞迪克颓然倒地,身下顿时汇出一滩血泊。
“你没资格说出那个名字。”少年起身弯腰,接着拔出军刺,冷漠地一甩军刺上的淋漓血迹。
“起来。”
他冷眼盯着脚下那具血肉横流的尸体,再次抬起刀尖,指向对方眉心,“你可没那么容易死。”
这攻击可杀不死赞迪克。
恬不知耻的家伙,究竟在演给谁看?
“唉——”
一声叹息幽幽响起。
只见又一道与之相似的身影从另一侧的隔帘后走出,衣摆摇曳,他一步步走到少年面前,眼中写满了无奈。
“怎么你也喜欢先捅我一刀再说话?就不怕我生气,再杀你一遍吗?”
“你做不到。”少年平静回答。
“哦?为什么?”
赞迪克微微偏头,状似不解地说,“可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啊?”
“那你的实验必将中止。”少年淡淡道,“我死了,人偶还有必要与你继续合作吗?他只会想方设法地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呵呵,他无法与我抗衡。”
“但他的存在对你有利呢?”
似乎终于听到了点有意思的问题,男孩终于弯起眼睛,眼底多了一丝兴致。
“不错。”他点点头,“你的脑思维的确进步了一点,但容许我纠正一下:他选择与我合作,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你。”
“……”
少年陷入沉默。
“看你的表情,想必也猜到了吧。”赞迪克继续开口,语气中不乏怜悯,“你快死了,只剩下五个月的时间,但别抱有什么侥幸心理……因为,你无法再重生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不妨说来听听,我来帮你实现。”赞迪克仔细观察着少年的表情,鸽血色的眼中有种戏谑的神采,“当然,前提是不能违背女皇陛下意愿。”
“是吗?”少年冷笑一声,嘲讽道,“那我希望你去死。”
说罢,他用军刺抵住赞迪克的咽喉,并用刀尖豁开一道伤口。
鲜血涌动,瞬间浸透了衬衫领口,赞迪克用手捻了捻领口,五指沾满鲜血。
“你啊,怎么跟斯卡拉姆齐一样?毫无幽默细胞。”他叹息出声,“算了,进入正题吧。”
啪!
伴随着男孩一个轻轻的响指,地上的尸体一瞬消失,连带着整个房间一起无影无踪,而在刺眼的白光过后,另一幅画面豁然在眼前呈现——
寂静。
空袤。
偌大的空间,唯有无数丝线在蔚蓝的天端冰冷地流动,它们逶迤不绝,触目皆是,却都向一处而去,化作路的尽头、那棵巨树的万千枝叶。
此刻,少年才意识到那是一棵树——而当他彻底看清这片空间,意识到这是梦、这是什么梦后,他的大脑便剧痛难忍,险些在撕裂般的疼痛中失去知觉。
“你…”冷汗如雨而下,少年单膝跪地,努力克制痛到作呕的冲动,艰难开口,“那个…梦……是你……”
“没错,「锚点」先生。”
赞迪克轻轻点头,“看来你还记得,很好,倒是省去重现一遍的时间了。”
接着,他慢慢走到少年蹲下,犹如当年那般投下俯视的目光,只是这一次,男孩的嘴角多了一丝讥讽的笑意。
“不妨让我猜猜。”
赞迪克撑着脑袋,突然轻笑出声。
“奥瑞恩,
“——在那个斯卡拉姆齐注定走向自毁的未来里,你会与他一同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