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证路上吃住舒服。
这还是次要的。
昨天下午开长途去粤省的消息出来,晚上到今早找刘文的人就有五个。三个是要搭便车,另外两个是委托刘文从粤省捎带些货物回来。都不是空着手,除了烟酒,还带着真金白银。
刘文还没答应。
安排刘文这趟出车任务的是刘文的二叔,也是运输队的副队长。另外一个跟车,是二叔的大儿子,刘文的堂哥,刘翔。
刘翔并不是运输队的人,是个体户,这次到羊城是去进货。
两兄弟在路上,在羊城,能互相照应。
这种包车的运送,发货方也会安排一到两个人跟车过去,方便交货收钱。
刘文开的车是运输队去年刚买回来的第二汽车厂产的东风140货车,驾驶室标配两个座位,三个人需要挤一挤。人再多的话,就得安排到货箱里。
短途货运刘文敢让人钻货箱,长途的话,危险性还是很大。
刚才张厂长告诉他,这批货不安排人跟车,接货的人会提前到粤省羊城。
也就是说刘文车上至少可以捎一个人,友情价也能收个三四十块。
属于白赚的。
货装好,刘文爬上车厢做了清点,又检查了一下是否牢固。没第一时间下去,看着码放整齐的酒箱思索了好一会,才跳了下去。
很快货车开出了厂,回到了县城,停到了化肥厂的后面。
早早等候的刘翔背着一包物品拉开车门上了车。
“哥,酒厂没人跟车。梅大丘两兄弟要去鹏城,还有城东边的胡兴昌,要去中山。”
刘翔三十整岁。
眼有些斜,以前也是在运输队开车,出过一次事故,就不开了。喜欢开车的刘文就是顶刘翔的岗。
刘翔靠着自己爹的关系,干起了批发服装的个体户。这三四年来,东西南北的找便宜衣服进货,不需要出过路费和运费,早一年前就是万元户。
“带上胡兴昌。”
“我想把梅大丘两兄弟也带上。”
刘翔眉头紧皱,歪着脸看着刘文,说:“他们兄弟俩经常干赖账的事。去鹏城三千多里地,就照低点收六十块,他们有吗?”
“翔哥,咱这一趟去羊城,就是全部走国道的话最快也要三天,最近的严打不是特别紧,听说路上又有扒车贼又有出头迹象。张厂长这车货可不少钱,我就想着,少收梅家兄弟点钱,让他们躺车厢中间的酒箱上看着点。”
刘翔简单想了下,点头:“行。梅家兄弟虽然赖账,人倒是义气。收他们五十块,躺车里,让他俩两块铺盖。”
刘文开心的跃了起来,说:“我去叫他们,一个小时后发车。”
电话里,张旭报给郑庆仁装车的量:“发往省城一百五十箱源酒,二百箱小酒,早上不到八点钟就发车,晚上能到。给羊城的车上装了三百箱源酒,一百八十箱源酒陈酿,三十箱小酒,车也走了。”
“司机稳吗?”
“司机是运输队刘队长的侄子,当过兵,退伍回来学的开车,经常给老井酒厂往湘、鄂那边送酒,还算稳重。跟车的是刘队大儿子,也是个老司机,他们最快后天晚上到羊城龙国大酒店,迟也不会超过两天。”
“旭哥,近期咱们厂的业绩进展很快,我觉得我们应该也买两辆货车,组成一个运输小队,方便送货。”
虽然夏天白酒销售淡季,但是靠着郑庆仁的销售模式和宣传方案,旭日酒已经销往周边十几个县。现在的物流并不便捷,张旭已经开始为了供应的运输问题发愁。
旭日酒厂还在扩产,源酒的销量也开始上来,运输的需求上来讲,确实该打造自己的配送队伍了。
张旭说道:“这个我也考虑了,正在觅着司机,也托了人找着买车的渠道,进展顺利的话,中秋前我们能有自己的运输队。”
又聊了几句,郑庆仁正要挂电话,张旭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庆仁,昨天上午有个不高,黑黑的小年轻找到我们厂打听你的位置,我看他戴个帽子遮住了半张脸,问了下他的身份,他转身就离开了。”
个不高,黑黑的小年轻。
郑庆仁第一个就想起了唐大山。
唐大山怎么会去豪县张店乡的酒厂?
也可能不是。
郑庆仁没放在心上,挂上了电话。
一辆满载的跃进135轻货奔驰在砂礓的省道上,司机陆波跟着收音机的歌拍哼着。远远的,陆波看到了前边坑洼的路面,右脚松掉了脚下的油门,放在刹车上,轻轻踩了些。到了坑洼地带,速度已经降到了十来公里。
货车摇摆着过着坑洼的地段。
咯噔,咣当。
陆波眉头一紧,这声音不对。
“老乔,酒箱子扎紧吗?”
副驾驶迷瞪的男子睁开了眼:“捆了两道,刹的紧紧的。咋了?”
“我听到箱子的碰撞声,很大。这车上你们的药酒,一瓶可价值七八块。我不放心,还是停下来看看。”
老乔听着陆波负责人的话,宽慰的说:“酒箱里有隔垫,就算有两箱松了也没事。真碰烂了,也算进损耗里,找不上你身上。”
陆波竖着耳朵又听了十几秒,担忧的说:“还是停车看看吧。”
陆波缓缓的靠着路边停车,跳了下去,从后面拆开了帆布棚。刚踩着脚蹬往上爬,忽的跳了下来,对着车头大喊。
“老乔,快下来,有扒车贼!”
说着,从车厢下面的水箱缝里抽出了一根棍子。
“哥,哥,我不是贼……我只想搭个车。”
绿帆布下边,码放整齐的酒箱中间,被掏出了两箱挤在一旁。空出来的狭小缝隙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的支起来。
看着有些发抖的身子,陆波大喊:“下来。”
“我不下。”
“你从哪里上的车?”
“活力源酒厂门口。”
老乔也拎着一个扳手,跑了过来。瞅着夹缝里的人,好一会,认出来了人,吃惊的道:“你是昨天上我们厂打听郑厂长地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