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阻止命运既定的轨迹,审判官。”
姬月指尖缠绕着暗紫色咒文,裙摆下的触手正贪婪吸食着空气中的腐化能量,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就像你铠甲上正在熄灭的圣火,连神谕都在默许我的所作所为。”
露娜鎏金铠甲上的火焰纹路明灭不定,背后十二对光翼已黯淡过半。
这位曾以“亵渎者”之名震慑四方的审判官,此刻却像是被抽走脊梁的提线木偶。
他握紧方天画戟的关节发出金属摩擦声:“我明白神皇在权衡利弊——你以丰饶教为饵搅动局势,虽能暂时压制上古邪神的复苏,却也打开了域外侵蚀的缺口。
但我的职责是守护现世,无论神意如何,我都要履行‘亵渎者’的使命。”
“真是迂腐。”
姬月突然展开领域,空间扭曲成巨大的花苞,将挣扎的枪十字木榫包裹其中。
“当年的你,可是连神座都敢质疑的叛逆者,如今却甘心成为金丝雀?”
随着领域闭合,她的声音渐行渐远,“记住,当边境城的腐化真正爆发时,你会后悔今日的坚持。”
露娜望着满目疮痍的审判场,铠甲核心发出濒临过载的嗡鸣。
他何尝不知这场闹剧是神皇默许的棋局?
但作为被神血改造的“亵渎者”,他骨子里的反叛因子仍在灼烧——即便沦为傀儡,也要在既定剧本里刻下自己的爪痕。
“结束了。”神皇铠甲-露娜望着远处即将再次陷入磨难的边境城,发出一声叹息。
他忽然意识到,边境城地下的上古邪神仍未解决,而那名关键的异端早已失踪。
“我不能去处理邪神,我得去上层汇报,防止姬月肆意妄为。
作为这个世界的祭品,她虽不会被腐化,但一旦任性起来,必将给世界带来更大的灾难。”
“还没有结束!审判官!”蓝玉挣断残余的藤蔓枷锁,青铜短剑的碎片在他掌心划出渗血的纹路。
蓝玉挣脱锁链,怒视着眼前这位曾将自己视作工具,如今却似乎怀有几分关切的审判官。
“西境瘟疫、丰饶教阴谋,这些本该不存在的变数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为什么突然……”
“蓝玉,好久不见。
过去我把你当成工具,但现在不同了,你自由了。
从你父亲成为圣银天使那一刻起,你就该为自己而活——因为我们都早已沦为神皇的奴隶。”
神皇铠甲·露娜顿了顿,补充道:“或许曼达的圣银天使的大天使计划即将完成,他或许能解决边境城的上古邪神问题。”
“我问的不是这个!”蓝玉怒吼道:“这场闹剧、那场瘟疫,我们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别拿什么筹码敷衍我,我只想知道,我们究竟是什么?”
“我们都是工具,是演员,是推动这场‘华丽表演’不可或缺的小齿轮。”
“你明白一切,但我们无力改变。
我们都得为所谓的‘剧情’服务,即便要付出巨大牺牲,也不过是剧情里的背景板。”
“所以我妹妹的死,也是既定的痛苦?”
蓝玉终于认清现实——他们不过是被高高在上者随意摆弄的傀儡。
“痛苦与否,取决于那些大人物的意志。
如果剧情需要,某些时间线就会被开启。”
神皇铠甲·露娜掏出一件物品:“拿着这个,或许能召唤命运的异端。
但我希望这场‘游戏’别太快结束,也不希望真的出现异端——这个世界经不起更多变数了,我们这些‘旧时代的存在’,终究会成为新世界的养料。”
言罢,她转身离去,回到亚空间深处那如太阳般耀眼的王座之下。
蓝玉紧握着露娜递来的猫咪玩偶,喃喃道:“养料...新生异端...”
似乎已经领悟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斩死尘血·猎魔人身上的神符泛起光芒,显现出审判场景。
“你不是...已经...”蓝玉大惊失色。
眼前这人正是边境城末日战场上,绝死之翼部队13科科主斩死尘血-猎魔人。
她明明已经被禁咒炼成结晶,为何会在此出现?
“我也很困惑。
本该死去的我,却活了过来。”
斩尘-猎魔人语气低沉。
“那位异端开创了两条时间线,它们在巨魔围城的节点交汇。
看来我在这场游戏中赢得了复活机会。
虽然我的死血形态作为祭品填补了时间线缺口,如今的我并不完整,但至少还活着。”
她握紧手中的圣经从中抽出统剑,眼神坚定:“接下来这座城市由我接管。
你去完成和露娜的交易吧,那是你的命运。”
“背叛的绝死之徒,降临!”
……
在由奥普瑞尔祖神亲手开辟的神罗小神国里,悬浮着一座美轮美奂却又透着诡异的浮空花园。
这里漂浮着永不凋零的绯色蔷薇,每一朵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空气中轻轻摇曳。
而在花园的中央,藤蔓编织成的囚笼中,圣伦半跪在地,承受着丰饶之力的折磨。
这股力量将她的躯体反复重塑,时而化作柔弱萝莉蜷缩成团,时而舒展成曲线曼妙的成熟形态,腹部更隐约可见诡异的隆起,显得既神秘又可怖。
姬月,作为奥普瑞尔意志的代行者、神国的代理女皇,身着一袭精致的英式下午茶风格象牙白蕾丝裙,裙摆缀着金丝刺绣的蔷薇花纹,优雅地拎起裙摆,跪坐在笼边。
她指尖缠绕着玫瑰荆棘,殷红的汁液顺着指甲滴落,在纯白裙摆晕开暗红的花,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愫:“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就像一团乱麻。
无数位面的时间线里,我们永远在爱恨交织——我是流淌着奥普瑞尔神罗血脉的皇帝。
而你是弑罪者!
背负弑神诅咒与弑君之罪的叛逆之臣!却也是我唯一敢交付后背的骑士。”
说着,她将沾着血珠的玫瑰凑近圣伦鼻尖,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偏执:“我的骑士啊,当我独坐王座时,唯有你的剑刃能给我安全感。
可你偏偏亲手斩下了我信仰的神明,就像此刻,你明明厌恶我的囚禁,却依然会在我噩梦时本能地伸手安抚。”
她突然抓住圣伦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语气带着深深的执念。
“感觉到了吗?
这里空着的位置,从你刺穿奥普瑞尔心脏那天起,就再也填不上了。”
圣伦猛地抽回手,锁链哗啦作响,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坚定:“放开!我跨越万千位面追寻骑士之道,不是来当你病态执念的玩偶!
在阿尔伦大陆,我亲手终结你父亲的暴政,又扶持你登上王座,可那不是爱——是为了让你明白,真正的王者不该沉溺于偏执!”
“但我只要你啊。”姬月突然轻笑出声,发丝垂落遮住猩红的眼眸,神情近乎癫狂。
“在所有时间线里,你杀我至亲,却又护我周全;你唾弃我的疯狂,却总在最后为我挥剑。
这难道不是命运在说,我们本就该纠缠到世界尽头?”
话音刚落,藤蔓突然暴长缠住圣伦脖颈,将她拖入自己怀中。
“这次换我来编织命运吧,我的骑士,你逃不掉的。”
圣伦奋力挣扎,囚笼外的蔷薇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突然疯长起来。
荆棘穿透姬月的皮肤,奇异的是却不见伤口,反倒化作她发间跳动的血色宝石。
姬月舔去圣伦颈间渗出的血珠,脸上洋溢着病态的满足:“你看,连神罗花园都在祝福我们。
从今天起,你的每一次反抗、每一次愤怒,都会成为我囚笼最美的装饰哦。”
……
“腐朽与丰饶,本质是对时间的两种极端诠释——前者是沉迷过去的琥珀,后者是拥抱毁灭的涅盘。”
阿林斯身披斗篷,调出立体星图。
在边境城地下祭坛的路线在蓝光中蜿蜒。
“我们的女王执着于丰饶权柄,与其说是缅怀过去,不如说她在构筑‘锚点’——用旧时代的碎片编织牢笼,既想留住逝去的荣耀,又企图在崩塌时借毁灭孕育新生。
蓝玉摩挲着手中发出细微嗡鸣的猫咪玩偶:“所以她要毁灭现在,只为让未来在她的残骸上重生?
“并非如此简单。”阿林斯指尖划过星图,时间线模型如琴弦震颤。
“时间本就是量子纠缠的产物。
对我们而言的‘现在’,在未来观测者眼中已是‘过去’;而更遥远的未来,对当下的‘未来’来说同样成了历史。
这就像……”他突然调出半透明的全息书架,无数光纹流转的虚拟书籍悬浮其中。
“看这些小说话本。”他抽出一本泛着数据流的典籍,封皮浮现“第一纪元·起源”字样。
“当作者以某个节点开启系列,首作是开端,续作是新生,结局指向未来。
但若在结局前强行开创新系列,原本的‘未来’便成了‘过去’。”
书架突然剧烈震动,新的书籍如春笋破土,将旧书挤入阴影。
蓝玉的义眼闪过数据流,突然顿悟:“就像旧文明的纳米重构技术!当新型材料需要迭代,就得分解旧物质作为原料。
如果未来不断诞生,我们终将成为被淘汰的基底。”
“确切地说,是养料。”
“旧系列的伏笔、未展开的设定,会像量子纠缠般渗入新系列。
那些被抛弃的‘腐朽’,会以彩蛋、隐藏支线的形式,成为新世界的代码片段。
这就是丰饶与腐朽的永恒循环——就像女王花园里那些永远在腐败与重生的蔷薇。”
“所以我身上的这股异世界的碎片以及原志都是来自于这个世界曾经那些腐朽事迹所残留下来的那些存在的锚点吗?”
蓝玉想到自己身上堕天之印以及那三大原罪的罪核!
这些源质在原本时间线上是根本不存在的,只有在那次重启时间战之后,这个世界才意外添加这些未知的能力体系!
“嗯,对你来说确实是,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
对我们来说过去腐朽的世界,或许只有那个名为猎魔人暗影往事的那篇故事才是。
过去的锚点以及背景故事的联动。
虽然是扭曲,将多重英魂的故事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篇矛盾重重的小说。
但却因为这矛盾重重却连通了诸多英魂背景故事也促成了这个世界诞生。
所以那个才算是这个世界真正的过去起源!
但很可惜,世界总是要往前看的,一些事情错过了就已经错过了。
无法改变!至少他们会用一种特殊的影响方式影响着未来新生的这个世界,以彩蛋的形式!”
……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了,也没有什么值得你们图谋的东西。
如果是想杀我泄愤,那你们可找错人了,我不过是个被掠夺了一切,失去自己论文成果和研究成果的失败者罢了!”
在边境城地下深处的秘密实验室里,一位身穿斗篷、戴着鸟人面具的人站在那里。
他是祖神教会的最后一位成员,同时也是祖神教会的大祭司。
“装,你接着装!
你可是祖神教会的大祭司,第二时代混沌教会的成员,怎么可能只是个失败者?
你一定在这里谋划着复苏边境城上古邪神的阴谋!”
蓝玉目光锐利地盯着实验室中诉说自己苦难的鸟人大祭司,他可不相信对方没有任何阴谋。
“去你的!蓝玉,你可是辉煌骑士团代理分部的副团长,你应该清楚上个时间线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明白如今这个时间线我们祖神教会的处境!”
鸟人大祭司看着蓝玉,心中的怨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忍不住诉苦道:“自从和你做了交易之后,就没遇到过好事。
特别是那个愤怒灾灵,该死的,上个时间线就是你把灾灵引来的!”
“我承认我和它做了某些交易,但是我很好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第二时代混沌教会分裂成了许多分支,各自成立了新的教会。
暗影教会虽然和我们祖神教会有所关联,但是因为你把愤怒灾灵招来,神皇开启了对外征服计划。
他把愤怒灾灵改造成了对外位面的征服工具,成为了巫族的杀戮机器!
这些杀戮机器拥有极强的适应性,能够到达很多位面,吞噬那个位面的源质和血脉,并将其改造成自己的血脉以适应生存,然后开始殖民。
而你也知道,我们祖神教会最大的目标是创造一个神。
但是,暗影教会的大贤者,那个疯狂的博士,提出了基因原体成神计划。
于是,我们祖神教会的所有成员都他妈叛变了!”
“叛变?我觉得那是‘转正’吧。
毕竟在这个世界神皇的注视下,成为暗影教会的成员,虽然受神皇监督,但至少也算是有了个‘正式编制’。”
阿林斯忍不住吐槽道。
据他观察,这个世界的神皇是人类之主,而暗影教会的地位,就如同战锤40k中双头鹰旗下的机械教会,拥有相当大的自治权。
显然,这个世界的暗影教会在神皇的威严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别打趣了!就是因为那个对外征服计划,我们祖神教会的成员才全部叛变了!
那些有能力、想要搞研究的人都去参加了对外远征计划。
而且神王承诺,他们所获得的成果,只需上缴 什一税 给本世界——也就是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都归他们私人所有。
于是,他们都为了造神去了星辰彼岸。
只有我,他妈一个被设计成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可怜虫,被困在这里,等待着最终的献祭计划启动,让我成为那开启巴兰位面真正成神计划的最终燃料!”
鸟人祭司满脸怨愤地诉说着自己悲惨的命运。
毕竟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他就是在创造幕星的过程中,成为了苍白王座登神仪式上的最终燃料。
这既是他的命运,也是束缚他的枷锁。
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离开这个世界,像那些同僚一样加入暗影教会,参与对外征服计划。
去外面造神,总比待在这个像粪坑一样、即将破灭的世界要好!
“你们说了这么多,别忘了我们本来的目的!”
阿斯特拉看着继续诉苦的鸟人面具,没有打断他们,而是走到祭坛旁,取出这次要用的物品:
一本烧焦残破的《血灵十三锁》古籍;
一张九条尾巴的狐狸皮,此刻已被制成毛皮大衣;
一把残缺的灵刀。
“蓝雨别贫嘴了,赶紧把你的羽毛拿过来!”
阿林斯说着,抬手让蓝玉显现出翼族形态,随后从他身上取下一根至关重要的羽毛。
“等等,你们在我实验室里干什么?”
鸟人面具这才反应过来,这群人是想用他的祭坛进行某些禁忌实验,于是好奇地走上前查看。
“《血灵十三锁》?
怎么有点像《圣灵十三术》。
我记得当初创造《圣灵十三术》的人,是为了制造容纳神魄与圣灵的特殊躯体,那是一种傀儡炼制方法。”
鸟人面具盯着《血灵十三锁》,想起古楼兰皇帝姬月的实验品。
那个实验之所以成功,全靠奥普瑞尔对人类的诅咒。
若没有诅咒,返祖承载实验根本无法完成。
尤其是魔素方面,原本的幕星创造法是汲取所有恶魔种精灵眷属的魔素,在血灵与精灵混血种反祖体质打破律令限制!
制造容纳圣灵的容器,结果那个实验是被篡改的祭品,那些眷属都成了苍白王座神路开启的养料。
后来,暗影教会的疯狂博士研究出新方法——通过特殊手段创造容器,也就是所谓的源质基因原体成神法。
但这个方法至今未能成功,因为这个世界的本源已消耗殆尽,无法再创造基因原体。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这张狐皮大衣。
这不是阿尔伦大陆上古六大神族中九尾天狐的皮毛吗?
而且还是纯正的王族体质。
难不成,你把你们大陆六大神明之一的九尾狐祖宗给杀了,做成了这件大衣?”
鸟人面具抚摸着狐皮,难以置信。
这可是阿尔伦大陆上古六大神族的重要支柱象征,做出这种事简直是暴殄天物!
竟然只是外皮做成了大衣,要我说应该把九尾天狐的毛发抽丝织就,便是能逆转因果的‘命轨斗篷’;血肉研磨成粉可炼神髓药剂,重塑根基;骨骼锻造破厄之刃,鲜血更能作为祭品打开神界通道。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九尾天狐的狐皮大衣?”
蓝玉听到这话,突然想起审判会上,女皇姬月就戴着类似的狐皮围脖,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
“真奇怪,我很好奇你的身份。
位面争夺战还没开始,那个大陆尚未真正降临,你竟然会有这东西,还知道它的来历。”阿林斯也对鸟人面具的见识感到惊讶。
“哈哈,这可难住我了。
虽然我现在只是这个位面、这个时代用来成神的养料,但我多少能知晓一些未来的事。
而且,我很好奇,你是来自未来,还是某个我无法观测到的过去?”
鸟人面具对阿林斯的身份充满疑惑,他身上的气息既不属于已知的过去,也不像是来自未来,仿佛是超脱于观测之外的存在。
要是能让他脱下披风,或许就能用特殊能力看穿他的真实身份。
“好了,比起我的身份,我更好奇你为什么没有摆脱原罪?
或者说,他为什么会把这个托付给你?就算他死了,也该留下后手才对。”
鸟人大祭司看向蓝玉和他刚取出的羽毛。
有些好奇以审判官露娜的压榨效率,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将蓝玉解脱的重要的羽毛交付给他?
“拥有千百羽的血脉,虽然我不清楚泰恩大陆神种之间的恩怨,但你既然获得了这种珍贵血脉宗术,应该能摆脱原罪的束缚,重新成为翱翔天际的自由风灵翼族。
就算你不想恢复翼族身份,也可以接受神皇赐福,成为神王座下的炽焰天使啊。”
鸟人大祭司不理解,蓝玉明明有能力摆脱“折断与罪孽之臣”的身份,恢复翼族形态,却为何甘愿背负三大原罪,始终不做改变?
“那是因为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