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夫你脸怎么了?红了白,白了红?
咋跟打翻了颜料瓶似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大夫眼里没有性别吗?
怎么要给男的按摩,脸就跟猴屁股一样红,给女的按摩脸就跟寒霜一样白?
不会是你对男患者,有什么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吧?!
你不是眼里没有男女性别,而是只有异性吧?”楚恬笑嘻嘻的开口。
“看看你都说的啥?一个女同志怎么这么不害臊呢?
嘴里口无遮拦的都瞎说什么呢?
我和萧大哥是正常的医患关系,我们爱怎么样怎么样,管你什么事?
去去去,我这忙着呢,没空搭理满嘴跑火车的!
你要看病按摩找别的大夫去。”
杜艳艳气的脸都红了,没想到乡下妞这么粗俗,跟个二流子似的,啥都往外秃噜。
但对方是个女的,她都不知道怎么骂回去……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憋屈感。
只能当对方是垃圾一样往外赶。
萧凌深吸口气,让热意消退。
他的眼里现在只有楚恬,其他人、物仿佛都已远去……
摸着心脏的位置,能感觉有力的心跳,说明不是出现了幻觉……
看着活灵活现的楚恬,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也发现不是做白日梦!
她的声音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
楚恬真的来看他了!
他想叫出楚恬的名字,却发现喉咙梗的厉害。
也只有楚恬能够说出,这么生动有趣的话语。
看着狗皮膏药杜艳艳在她手里吃瘪,他忍不住唇角微勾。
杜艳艳手里作做着驱赶的动作,但她眼角余光可一直注意着萧大哥呢。
自从这两个人对上眼儿后,萧大哥的整个表情都变了,这才是让她恼火的根源所在。
这个乡下妞太可恶了,一来就把萧大哥的魂都勾走了!
他前一刻还对自己横眉冷对,下一刻就变成茫茫然,最后变为了安心的表情。
她可看的一丝不漏,甚至他嘴角隐约荡起一抹弧度,如冰山上的积雪消融,明亮而耀眼……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怎么可以这样?
这完全跟她想的南辕北辙!
当初在小县城见他们俩打交道的时候,俩人儿看上去还没有这么熟稔、有默契呀!
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大,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眉头越蹙皱越紧,仿佛能夹死苍蝇。
楚恬见这女大夫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往对方身上扣帽子。
她先是不可思议的瞪圆眼睛,再正义凛然开口:“
不是说大夫都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吗?
病患到了跟前不给看病不说,还像挥苍蝇一样赶人?!
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你不给看就算了,我可以忍着疼痛再找其他大夫。
但,看病的要是老、弱、病、残、孕呢?
你也要像是轰苍蝇一样对待吗?
你的团结互助精神呢?
真是太过分了!
你的医者仁心呢?
你叫什么名字?
你领导是谁?
我要举报你见病不医,有病不救,破坏人民群众团结的嫌疑!”
在楚恬把门推开,发出响声的时候,就引起了旁边、对门病房的病人及家属的注意。
这功夫,她说话又没压低声音,诘问一声高过一声,门口已经挤着好几个看热闹的病人及家属了。
这个年代的医院,就是干部病房也没安装电视,什么娱乐项目都没有。
几张报纸,翻过来复过去的,都翻烂了。
有些人还是文盲,连字都不认得,更没有消遣了。
他们正无聊的紧,愁没热闹瞧呢,探头一听是312病房传出来的喧哗声,眼睛都亮了。
那个病房住的可是个俊俏的军官后生,有好几个大娘、婶子都看好了,满意的不得了。
正想给自己闺女、侄女介绍呢,还不知道怎么接近其了解情况呢,没想到机会这就送上门了。
还有刚从厕所出来,拄着拐回屋的病患,听到声音脚步一转也过来了……
一个刚洗完铝制饭盒的婶子,看前面病房围着不少人,忙走了几步。
“咋滴了?都围在这干哈呢?”她问旁边拎着暖瓶的年轻媳妇。
小媳妇一脸八卦,“杜家那个闺女,这下碰到硬茬子了。”
说着,往屋里瞟了一眼,阴阳道:“有个好姑父就是好,兵营的后生都紧着她挑。
你说你再挑,也不能找有对象的吧?
这下好了,闹笑话了吧。”
小媳妇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同样是女人。
她是盲婚哑嫁,丈夫当初是个大头兵,分居两地。
这十多来年才好过一些,凭啥自己的终点还赶不上她的起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