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秋萍这么害怕的样子,明曦想了想,指尖在镯子上摸索了两下,递给江秋萍:“好了,三天内,把这镯子还回去。”
眼见江秋萍迟疑的模样,明曦又补充道:“谁给你的,你还给谁也行。”
“真的吗?”江秋萍顿时精神一振,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谨慎地拿了块手帕把镯子包了起来,又用塑料袋裹了起来,最后和衣服分开,装在了另外一个袋子里。
随即江秋萍连忙朝明曦再次道谢,又拿出了自己的皮夹,可惜她这回出门也没带多少钱——
江秋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几张大团结一次性都抽了出来。
“婆婆,这回真是多亏你了,我也没别的东西谢你,这点钱,你就收下吧。”
这个时候,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30元左右。
而农村人主要依赖集体工分制,大部分收入是粮食等实物分配,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什么现金收入的。
江秋萍随手拿出来的这十几张大团结,直接就是杨跃华近半年的工资!
但江秋萍却还觉得自己给的少了。
这点钱在江秋萍眼里压根不算什么。
他们江家有的是钱!
按理说,江秋萍这个江家小姐是不可能会来这么个小地方的,但她有个朋友被下放到这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江秋萍是来看朋友的。
结果出门后的几天,她就因为嫂子送的这个银手镯,一直彻夜惊恐难眠。
如今折磨了她好几天的事情总算是找了原因,也解决了,江秋萍心里十分感激明曦,觉得对方是真高人啊……
高人隐于市。
谁能想到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太太能有这种本事啊!
江秋萍也觉得自己运气好,出门遇贵人。
江秋萍想了想,又借着手电筒的光,找出笔和纸来,写下自己的家里的电话,想了想,一般人家里大约是没有电话的。
江秋萍又写下了自己家的地址,交给明曦:“婆婆,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和地址,往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你!”
“好呀。”明曦没有客气,笑眯眯地收下了钱和联系方式。
见明曦收下了自己的钱和联系方式,江秋萍的心里就微微一动,趁机问道:“婆婆,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呀?”
这可是个高人呢!
也就是她这次运气好才遇到了。
否则要是平常遇到什么事情,想找个高人,都是两眼一抹黑。
最怕的就是那种出现了一下又消失的高人,以后再有事情,想找人,都找不到人。
所以江秋萍给出自己的联系方式,主要还是想和老太太搭建一下,联系渠道。别到时候,她再遇到什么事情了,找不到人。
明曦看了一眼江秋萍,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地址,江秋萍听着,连忙又拿笔认真地记下了,又把记好地址的纸张小心地折了起来,放到皮夹里。
哪怕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江秋萍依旧不敢一个人睡。
想到自己那张床上真的躺着个“人”,江秋萍就觉得浑身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怎么搓也搓不下去。
背后一阵寒意。
最后,江秋萍只拿房间的被子,在明曦房间的椅子上,将就对付了一晚。
虽然是坐在椅上睡觉的,但昨晚却是江秋萍这三天来睡得最好的一个好觉!
有这么一个高人在同一个房间,简直安全感满满的!
第二天一早江秋萍就神采奕奕地收拾好了东西,跟明曦道别,江秋萍还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婆婆,我走了,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记得给我邮个信儿啊!”
明曦看了江秋萍一眼,冲江秋萍点了点头。
从昨天第一眼看到江秋萍的时候,明曦就注意到她了,她身上有一丝淡淡的金气和紫气混夹着。
这样的姑娘,一定是出身顶级的大富大贵之家。
而江家,也的确是顶级的大富大贵之家。
江秋萍的爷爷是开国少将,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手里仍握有军方旧部人脉网。
而江秋萍的爸爸江国琛,则是省经济委员会副主任,母亲周曼如是归国投资代表,市侨联名誉主席。
江秋萍到了车站后,司机便开车来接她了。
坐在车上,离家越近,江秋萍心里的恐惧也就逐渐演化成了愤怒,江秋萍原本就看不上陆佩珊那个暴发户。
江秋萍不过是看在她哥的面子上,才管陆佩珊叫一声嫂子。
结果陆佩珊直接把她当小日子整是吧?!
江秋萍冷笑了一声,满脑子的问号,恨不得立刻冲到陆佩珊面前去质问她,她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江家父母知道江秋萍今晚到家,早就在客厅里等着她了,江秋萍也不等佣人帮她拿行李,直接气呼呼地冲了进来。
“秋萍回来了,快过来坐。”江老爷子看见孙女,立刻笑呵呵地招呼她过来坐,一边吩咐旁边的佣人:“张妈,快去给小姐切盘水果。”
看到坐在客厅的父母和爷爷,而陆佩珊却不在时,江秋萍心里的怒火稍微地冷却了一下。
她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说陆佩珊搞她。
而且除了她自己,又有谁会信她?
有些事情,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是不会有人信的。
再说了,家中的父母以及爷爷,都是对那种东西讳莫如深的人。江秋萍不是个傻子,见到陆佩珊不在,就咬牙暂时把一肚子的气给咽下去了:“爷爷,爸,妈。”
江秋萍抿了抿唇,在沙发上坐下了,眼珠子却忍不住往楼上瞄了一下,陆佩珊……不在家?
周曼如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女儿刚进门时的一脸怒意,不由微妙地扬了扬眉,优雅地喝了口茶,笑着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找到你那个朋友吗?”
原本江秋萍还说要去找她朋友好好地玩上一段时间的。
可这才三天,就回来了。
江秋萍没好气地说道:“找到了。”
这下,连江国琛也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书,好奇地探身问道:“那你怎么没多呆两天,和你那个小朋友吵架了?”
江秋萍刚要回答,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片刻后,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便携手进了门。
女人年轻貌美,神情还带着几分娇俏。
男人穿着一件上海丝绸厂试产的提花缎衬衫,袖口翻卷三折,露出一块镶钻版的梅花表。
下颌线如军刀开刃般锋利,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眼角却天生带三分上挑的讥诮,抬眸看人时,像枪械的枪口锁定猎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