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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大老粗的一句话,被阻隔于护岛结界之外的多方联军更显躁动。

尤其是一众来自深渊及其麾下附属文明的文明天骄,各个脸色无比难看。

敖漳所言非虚,的确一句话戳中了他们肺管子。

此方结界久攻不破,加上海之女大概率已经通过那个乳臭未干的人类天宗道传,将他们最不想见到的那帮家伙引了过来。

一股迫在眉睫的紧迫感,在心头熊熊燃烧。

“敖漳!你堂堂龙之八部众,龟缩在岛上算什么英雄好汉,不觉得这种缩头乌龟的作风有失你们龙族的颜面吗?”

有深渊天骄阴恻恻开口,细长的墨绿眼瞳泛着阴毒狡黠,不怀好意地扬声大喊。

“就你们深渊也配谈英雄好汉?”

敖漳极为不屑地咧嘴一笑:“勾结一帮宵小杂种暗算我等,等着吧,你们最好祈祷老子这辈子再也回不去龙域,否则……”

他抬起仅剩的右手,仿佛阎王点卯般在他们每个人身上一一掠过。

“你们深渊会体验到何为龙族之怒,还有你们这帮虫子,等着我龙族大军踏平你们的地盘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夹杂着丝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彻骨寒意,哪怕是深渊天骄亦不禁头皮发麻。

他们丝毫不怀疑对方是否在虚张声势,身为龙之八部众一员,敖漳的确有着这样的能力。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已经没什么好交流的了。

从他们对这帮龙人出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没有回旋余地。

要么放任敖漳溜之大吉,等待龙族的雷霆之怒降临。

要么直接将其扼杀在此,来个死无对证!

破碎群岛外,位于西南方的高天玉阁之上,身穿玄色云锦大氅的俊美男子默然俯视着那不断承受四方轰击却始终屹立不倒的水幕结界,本就阴鸷的面容更显几分阴郁。

他是古金王氏的五房之子,王宗伟。

此番前来,只是代表古金王氏分一杯羹。

不止是他,此时此刻正混迹于联军之中不断攻击水幕结界的,同样不乏来自其他宗脉的人。

骑乘海陇蛇蛊在水中如入无人之境的银海白家人。

驾驭天鹰兽蛊和诸多小型深蓝机体的克莱因世家。

以及来自深渊的合作对象们。

“真是难缠啊……”

王宗伟脸上掠过一丝阴霾,眉宇浮现几分不耐。

他承认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来自外域文明的异乡人,本来是形势一片大好的追杀之势,可不知是天公不作美亦或有人从中作梗,竟然被对方挣扎着逃到了这片与圣海相连的海域。

还好死不死赶上了雷暴雨天气,一起被拉入这方位于无眠海域和圣海之间的夹层神隐之地。

关键还被抢占先机,让对方抓住机会先行占领破碎群岛转逃为守,借助阵地与他们周旋至今。

尽管不想承认,但那个用于布置水幕屏障的东西,的确是个棘手之物。

王宗伟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烦躁。

明明距离进入圣海只差临门一脚,却因为几个无关紧要的家伙被拦在门口不得入内。

踏不上破碎群岛,他们带来的祭品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当然了。

同样烦躁的不止是他,同样也包括其他两家古王宗脉之人。

尤其是几乎倾巢而出的克莱因家。

老家主为了刺探通宝商行的虚实惨遭财蛊斩寿,现如今已是时日无多,多在这里干耗一天,老家主就距离死亡越近一步,根本拖不得!

“九曲怒江破天炮!轰散他们!!!”

怒涛之上,盘踞着一头体长近百米的狰狞九头蛇,位于其中央的主脑头颅上,相貌阴柔偏女性化的蓝发男子沉声发号施令,指挥九头蛇张开血盆大口积蓄能量,向前方通天彻地的水幕结界发出毁灭一击。

九种截然不同的元素光束在半空交汇,彼此融会贯通,化为一道翻江倒海的能量波动,径直砸在水幕之上。

夺目的光会在水幕上炸开,刺得人双耳失聪,短暂性陷入失明。

海上骤然掀起风暴,强劲的风浪吹拂四方,就连盘旋在半空的各类单兵战机也不禁为之摇摇欲坠,仿若暴风雨中摇曳的一叶扁舟。

可即便是如此强悍的攻击,待到一切风平浪静,水幕结界依旧完好无损,不见半分损伤。

盘踞水幕之中若隐若现的各类龙种虚影发出咆哮,仿佛是在嘲笑虫豸的不自量力。

“全力攻击!我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遭逢人生史上最大的滑铁卢,这位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克莱因家少族长心境难免出现一丝变化,已经到了濒临破防的边缘。

不规则的幽蓝眼瞳隔穿透水幕,隔空死死凝视那些盘踞在岛上的龙人,阴冷到滴水的凶戾眼神仿佛能杀人。

他决定了,等到结界破碎的那一刻,这些胆敢妨碍自己的龙人有一个算一个,他必将亲自斩去其四肢,削成人彘养于蛊缸之中,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

虽然不知道他在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但从他那看向界盘,再死死凝视自己等人的杀人眼神不难猜出他在想什么。

“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啊,若不是深渊与尔等狼狈为奸,你们不会真以为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会是老子的对手吧?”

他们表现得越是急躁,敖漳就越是畅快:“不必心急,我们龙族什么都缺,唯独体质这一块还算过关。”

“法力没了还能卖血,撑到其他人赶到这里不成问题!”

他瓮声瓮气地朝克莱因家少族长露出一排龙牙:“到时候,老子会送你和你那几个被老子一尾巴抽成烂泥的叔伯亲戚团聚!”

敖漳对虫族文明的本地人并无任何敌意,毕竟他们初来乍到之际因为人生地不熟的,还受到过当地某个虫人女孩的恩惠。

但眼前这帮虫豸,他敖漳今生发誓必杀之屠之!

不仅是因为对方和深渊勾结追杀他们,更是为了帮那个虫人女孩报仇雪恨。

这帮家伙为了引他们出来,甚至不惜绑来接济过他们的那个虫人女孩,当众凌虐致死!

“嚯嚯嚯~我说敖漳,咱们这没必要闹这么僵吧。”

就在敖漳琢磨着是一尾巴抽死这帮虫豸,还是大脚步踩在肚子上给他们内脏从口腔里挤压出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忽地响起。

像是浑浊的气声裹着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每一个音节都被臃肿的舌根搅得含混不清,活像漏气风箱的呜咽。

敖漳双眸微眯,抬头朝天上看去。

就见那属于深渊的狰狞战舰下方,一个吨位十足的胖子骑着几块能支撑起它庞大体重的墨绿浮岩慢悠悠飞了出来。

肥厚的肉掌上托着一块刚刚煎好并淋上酱汁的美味肉排,一口咬掉大半。

四只绿油油的细小墨绿眼眸尽是惬意与享受。

好嘛。

外头打生打死的,恨不得狗脑子都给打出来。

它倒好,悠哉游哉地独自享受美食,与全场气氛格格不入。

看那一脸慈眉善目的和蔼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当和事佬的呢。

“咋的,硬的不行准备来软的了?”

“哎~此言差矣,都是老朋友了,叙叙旧怎么了?”

“呵……”敖漳闻言一脸嘲弄:“少和老子来假惺惺这一套,你这连路都走不稳的死肥猪也配和老子称兄道弟?”

“我今天把话放到这里,有能耐你就强行攻破这座大阵,要么就老老实实耗着,在外头等死!”

敖漳根本不给它面子,就算吞命星心态再好,被当着大庭广众一番羞辱谩骂,脸上假惺惺的虚伪笑容也不禁渐渐褪去。

“敖漳,当真不给这个面子?我可以做主!只要你们解除这个结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的,谁也不干扰谁!”

“究竟是哪来的自信,会让你觉得我们能相信你的鬼话?”

敖漳脸色不太好看,他知道自己在龙之八部众里面向来不是智囊型角色,充其量就是卖力气干活的。

但吞命星这番话,未免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真把他当瀛州伪龙糊弄啊?

还井水不犯河水,珞流烟来都不会信这个说辞!

信不信只要他们一撤开结界,这帮豺狼鬣狗分分钟就会一拥而上,将他们分食殆尽?

自打结下梁子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你们真要负隅顽抗到底?”

自知忽悠不到他们,吞命星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整天胡吃海喝吃成个肥头大耳,脑仁莫不是比核桃还小?”

敖漳无不讥讽道:“有能耐就强行打进来,要不就等着陆安过来收你们,嘿!我瞧他那样子,大概闻着味儿已经找过来了!你这条大鱼再不跑,可就来不及咯!”

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吞命星的火气就止不住腾腾往上冒,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兔子,恨不得从浮岩上蹦起来。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

“嘴上吵吵没有意义,你若是有能耐再动用一次你们暴食之渊的神器,老子这界盘自然挡不住,但你有这份勇气么?”

暴食之渊的神器,纵使是敖漳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强大。

但相应的,这份强大亦伴随着代价,副作用亦极其明显。

他的左臂就是被吞命星用此神器给一口咬掉的,至今恢复不了。

但现在,敖漳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一只胳膊换掉暴食神器的一次发动机会。

以吞命星的性子,它真的敢短期之内连续使用第二次么?

第一次发动是无偿使用,但第二次就需要代价了。

尤其是对吞命星来说,想让它掉一块肉,都跟杀了它没什么区别!

事实也正是如此。

被他这么一通嘲讽,吞命星无法反驳,神色阴沉不定地暗自权衡着利弊。

不突破敖漳的防守,它们就进不去圣海。

后方还有个狗娘养的死咬着它们不放,大老远闻着味就来了。

可就这么撤走,它也不甘心。

它对什么海洋的宝藏完全不感兴趣,但圣海的秘密,它又不愿就此错过!

终于,吞命星像是做出了某种违背祖宗的决定,抬手祭出一个巨大的乌黑坩埚。

只见那坩埚通体由神秘的黑曜石铸造,表面布满诡异扭曲的渊纹符号,坩埚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小的红色宝钻,如同凝固的鲜血般猩红刺目。

内部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蛰伏着无尽饥饿贪欲,隐隐给人一种与某个未知维度相连的恐怖错觉。

——饥渴暴食之皿。

七大原罪之渊中象征暴食之罪的神器,其威能在深渊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那一档。

看着它掏出这个东西,敖漳表情都不由凝重起来。

他可亲身体会过这东西的威力,自然不会因为那破破烂烂的外表而轻视分毫。

但真正令敖漳惊疑不定的,还是吞命星一反常态的作风。

竟然真敢把它拿出来。

好在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纵使把神器掏了出来,吞命星也仍在犹豫,只是将其摆在自己边上,恶狠狠地盯着敖漳。

“你们不要逼我,大家各退一步,相安无事!”

闻听此言,敖漳心中大定。

不出他所料,吞命星的胆气和它的体格是呈反比的。

现在这局面,就看大家谁先沉不住气了。

一念至此,敖漳深深吸了一口气。

可惜龙璃不在这里,否则她应该有更好的破局之法。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拖,硬拖,往死里拖,尽可能拖到精灵圣域的家伙到来为止。

只是……自己真能拖到对方到来么?

……

事实证明。

陆安一行人的效率还是大大出乎了双方的预料。

来自通宝商行的万宝游轮在明确目的地与方位后,便开启了乘风破浪模式,在众多海洋虫兽的护送之下极速接近神隐之地所在的神秘海域。

这个速度,远远超越了深渊和古王宗脉的预期,同样也超出了敖漳的想象。

陆安独自站在甲板之上眺望远海,胸中心潮澎湃,宛如有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此即武圣的心血来潮,亦是一种强烈的预感。

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告诉他猎物已近在咫尺,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很近了。

“新皇要杀古王孽种,我要抓深渊当黑奴,大家可真是都有美好的未来呀!”

陆安嘴角泛起冷笑,别于腰侧的血肉魔剑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思,嗡嗡发出嗜血的轻鸣。

自打屠戮了一方位面的生灵后,马甲号的投影变得愈加狂躁了,极度渴望嗜血与杀戮。

若非有他刻意压制,这凝聚着一界生灵怨恨与诅咒的煞气,恐怕早已如决堤的黑潮般轰然爆发,将周遭的一切尽数吞噬、碾作齑粉。

“亚托克斯!”

苗妙淼急匆匆跑过来:“我们很快就要驶入神秘海域的范围了,各大战团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人工降雨,制造雷暴天气,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管他有没有用,先试试再说!”

陆安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一群星空霸主在这里,还能被区区一片神隐之地给拒之门外不成?

且不说海之女有求于他们,就算没有海之女这个因素,这个门它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是夜……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的全速前进,万宝游轮终于抵达了传说中闹鬼的神秘地带。

正如克拉肯所说,万宝游轮在海域上穿行了几个来回,仍未曾见到它所说的陆地。

那片神秘的破碎群岛,似乎是隐入了现世的夹缝之中。

船上。

一个又一个兵种战团集结起来,打算人工制造一片雷暴雨天气。

本来陆安还想看看海之女会不会现身,亲自帮他们拿钥匙开门,但等了一会始终不见小老妹有什么异动,索性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夜幕降临,无眠海上风景依旧,茫茫大雾遮天蔽日,啥都看不见。

在雪君的精准指挥下,由怒涛巫女们组成的战团迅速列成法阵,双手紧握,掌心间水元素翻涌,口中念念有词,古老的咒语裹挟着磅礴力量。

随着咒文推进,一团团积蓄着云雨的庞大水球在众人合力之下缓缓升空。这些水球相互交融,如巨鲸吞云般不断汇聚,向着天际攀升。

不多时便连成一片,在苍穹之上延展铺陈,化作一片范围极广的阴沉云海。

随后便是雷鸣重炮手,抬起手中重炮往阴沉云海之中发射一枚枚裂变电浆弹。

云海翻涌,云涛滚滚,云层中隐隐有雷光闪烁。

终于,云层不堪重负,雨幕轰然拉开,倾盆大雨如天河倒灌般汹涌而下,豆大的雨点砸落,瞬间在甲板上溅起层层水花。

“十倍增幅!”

赵妖妖抬起手,扭曲现实扩大这场人工雷暴雨的规模。

霎时之间,天地中风起云涌,平静的海面怒涛跌宕,掀起百丈巨浪!

“报告!雷暴气象已制造完毕!”

倾盆暴雨哗啦啦下个不停,各大战团的团长顶着大雨相继汇报情况。

“如何?那片岛屿有出现吗!”

雨太大了,不时还有闷雷炸响天际,雪君不得不扯着嗓子呐喊。

“不行啊雪君大人!周围都是雾!根本看不清哪是哪!”

他们模拟的人工雷暴气象已然不输自然诞生的特大雷暴雨天气。

奈何这海上迷雾太过烦人,就算是从天划过的闪电也无法照亮分毫。

“从海水的起伏波动判断,附近应该不存在突然出现的大型岛屿。”

裴绾鸢亲自目测了一下海浪拍打船身的高度,看不出丝毫变化。

如果雷暴雨气象真让隐匿于夹缝之中的破碎群岛显现出来,水位再不济也会出现一些细微变化。

但现在……似乎毫无波动。

“失败了吗?莫非真得自然诞生的才行?”

雪君有些不甘,他寻思他们制造的这片雷暴和自然产生的也没啥区别啊。

“再想其他方式吧。”

裴绾鸢摇了摇头,既然此计不成就另寻他法,大不了她祭出财蛊就是。

就在此时,穿着小雨衣跟在陆安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伊莉雅,突然扯了扯他的手。

然后伸手朝东南方指去。

陆安低头看着她,长期相处下来养成的默契让他瞬间读懂了小老妹想表达的含义。

“向东南方前进!海之女会给我们开门!”

他的声音不大,却径直传入老船长耳中。

后者顿时精神一振,赶忙掌住船舵,借助黄金烛台辨别方位,朝东南方向全速行驶。

整个人因能亲身参与到这场传奇事件中而微微颤抖。

破碎群岛。

在这片迷雾大面积退散的神隐之地,对峙还在继续。

经过一番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吞命星终于下定决心,四只墨绿眼瞳微微坚定,脸上浮现豁出一切的坚毅之色。

它不在乎王宗伟他们目的几何,自己之所以要进圣海,无外乎是想确认一件事。

唔,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呢。

“敖漳,再劝你一次,各退一步相安无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如果可以,它是不太想动用饥渴暴食之皿的,为此不惜发出最后的警告。

“有本事你就来!”

“好!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见他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模样,吞命星终是狠下心来,朝空中狠狠祭出自己的暴食之皿。

“你就和你们的结界一起进它的肚子吧!”

它饱含怒火的浑厚腔音带着即将大出血的决绝响彻长空。

然而就在含怒闷吼声震得空气震颤的刹那,一道清脆的“咔嚓”声突兀炸响。

那声音好似冰晶刺入耳膜,又似琉璃在虚空崩裂,以一种近乎妖异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它的咆哮,炸得人头皮发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一众龙人也好,深渊和古王宗脉的多方联军也罢,尽皆齐齐一静。

寒意顺着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许多人喉结剧烈滚动,脖颈仿佛生了锈的齿轮,伴着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机械般一寸寸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瞳孔里映出难以掩饰的惊惶。

只见……

雾气翻涌如沸,在视野尽头的边际深处,一艘形似巨型金锭的宝船骤然破浪而出!

鎏金船身裹挟着雷霆之势,船首撞碎层层雾霭,恍若脱缰的失控疯牛,犁开海面激起十丈浪涛,带着摧毁一切的暴戾,轰然闯入这片隐匿了悠久岁月的神隐之境。

在那船首最前方的甲板上,墨色披风翻卷如涌动暗夜,身姿修长的恶魔静静站在甲板上。

分裂交错的猩红魔瞳隔空眺望而来,目光直勾勾落到他们身上,犹如在黑暗森林中追寻到猎物踪迹的猎人,嘴角缓缓扬起嗜血的笑容。

冰冷中夹杂一丝癫狂的索命魔音伴随海风从远方传入耳畔。

“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几条野狗是相当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