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
怎么会是第二名？
高殷猛然抬起头，阴沉的眼神里迸发出一道寒光，他想要问清楚是谁夺走了这第一名，只是作为考官的黑间白已经先走一步了，留给他的只剩下一地冰冷的彩色飘带。
侍卫们噤若寒蝉。
高谌洞悉到了六弟的心态变化，保持着沉默不触这霉头。
苏明若无其事地踩着满地飘带往前走去，还伸了个大懒腰：“第二名，看来我这成绩真不错啊！高谌，咱们快走吧，没听黑长老说吗？前面就是你们人族的寻山村了，这些天可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这下总算能放松了。”
第二名，这成绩能算不错？
接二连三的戏弄，一次次出糗的狼狈，结果还只拿到了第二名。
高殷可满意不起来。
如果这是唯有血与火的残酷厮杀，便是战败了，只要是血尽力竭，也不会有这么难受。
但现在这算是什么呢？
一场充满了滑稽的儿戏，偏偏他在儿戏里都只拿了第二名。
这何尝不是又一次的戏耍！
高谌看了高殷一眼，微微欠身示意，不失了礼仪之后，跟上了苏明。
侍卫们不敢妄动，但是高殷虽然怒气难遏，但也没忘记此行目的，抬腿跟上了一人一妖，侍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闷头跟在血皇子的身后。
繁茂的枝芽剪碎了阳光，洒下遍地的斑驳。
苏明踩灭了些许斑驳，回头看到高殷已经跟了上来，他冲高谌眨了眨眼，然后放慢了脚步，落到高殷的身边，笑着问道：“血皇子很生气？”
高殷面色冷淡，答非所问：“皇位只有一个，但是没有拿到第一，苏明少主似乎不急？”
“急啊，但急也没什么用，只能之后的考核中争取再拿更高的名次了，所以还得要血皇子多多帮忙呢。”
“……”
这是没拿到第一也知道急了，主动来寻求合作了？
早干嘛去了呢。
高殷故作没听懂，默不吭声。
之前他已经主动过一次了，是苏明自己推到了箭头山。
合则两利。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需要合作。
现在也该轮到苏明来展现自己的诚意了。
苏明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橄榄花环，朝着高殷的脖子上套去。
高殷微微皱眉，没有急着垂首，而是等着一个解释。
百羽王朝的少主再怎么天真，也不至于以为靠这么一个只有象征意义的花环就足够展现出诚意了吧？
何况这还只是第二名的花环。
除非这花环除了是完成第一关的证明以外，还有其他更实在的作用。
“咦？血皇子不想要吗？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这东西吗？”
我想要？
一个用橄榄枝和鲜花编出来的花环，我怎么会想要这种东西？
莫非……
高殷眼睛微微一亮，沉声说道：“这是进入百万大山的门票？”
苏明用力点点头，笑容灿烂：“是呀，所以血皇子你当真不要吗？”
高殷学着之前苏明和高谌做过的动作，微微垂首，让苏明手中的橄榄花环能够顺利地穿过他的脑袋，套在了脖子上，不过他也有点疑惑：“既然这是门票，你给了我，你自己怎么进去呢？”
说完，高殷看了一眼高谌。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取下高谌脖子上的橄榄花环吗？
苏明闻言，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血皇子，难道你回玄雍国还需要出示什么门票吗？”
“……”
高殷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对啊。
苏明是百羽王朝的少主，他回百万大山不需要门票，这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吗？
只是这一处合理了。
另一处就显得不合理了。
“既然苏明少主不需要门票，那位长老为什么要给你与我二哥，各发一个橄榄花环？”
“这就叫仪式感啊，难道血皇子你们玄雍国举办什么比赛，不给赢家发点东西，纪念一下吗？”
“……”
苏明说得是理所当然，高殷听得是默然无语。
玄雍国当然也发。
像是定期举办，也是最受重视的玄雍武试，从地方小比到京城大比，但凡参与比试取得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名次，最起码都会发点花红。
虽然名次低的花红比较薄，但至少够个误工费和吃上几顿好的了。
名次高的，花红丰厚不提，还能入朝为官平步青云。
但是这百羽王朝发的是什么呢？
竟然是进入百万大山的门票。
而且根本用不上这门票的百羽少主也得到了。
这不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吗？
想这么个“仪式感”的人也太愚蠢了。
蠢到了高殷都有点狐疑，这不会是故意留下来的钩子吧，就等着心怀不轨的人咬钩。
苏明又说道：“我知道血皇子在想什么，肯定好奇既然我用不到，为什么要把这橄榄花环给我，这不是白白送给我一个钻空子的机会吗？”
“这就涉及到一个手续审批的问题了。”
“给所有人都颁发能当做门票用的橄榄花环，只需要申请一种奖品，但如果还要区分一下，给用不上门票的我这种百羽王朝本地妖发其他纪念品，哪怕只是不能当门票用的普通橄榄花环，这也再多申请一种奖品下来。”
“申请一种奖品的手续肯定要比申请两种奖品简单，大家也都乐得用一种奖品来解决问题，毕竟这样省事，流程更短更方便，上下都乐得轻松。”
高殷有点愕然。
手续审批的问题他当然懂。
只是他没有想到，如此儿戏的百羽王朝，竟然也有这么严谨的手续？
高殷放弃了之前认为这是鱼钩的念头，一来以那位考官的儿戏风格，这确实不像是其能考虑到的事情，二来这么明显的鱼钩，能够钓得上谁呢？
大概就是手续导致的吧。
正好便宜了自己。
片刻之后，踏入了寻山村的高殷心情大好。
寻山村已经找到了。
保底是有了。
进入百万大山的机会也拿到了。
还能再争上一争。
先前的种种憋屈戏耍带来的阴霾，在柳暗花明之后被一扫而空，不过高殷的好心情也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他在寻山村的街面上，看到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马车上有玄雍皇室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