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心里七上八下,思绪杂乱如麻。不过,当她开口时,语气却故作镇定:“我不知道她在哪,我们已经分开一个小时了,我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她还没回家吗?也许她自己有想去的地方吧,你直接打电话问她本人不就好了。”
由于所说的都是真话,江巧说得理直气壮,下巴微微扬起,眼神也显得十分坦然。然而,杜晨却对她的话全然不信。在杜晨眼中,江巧的可信度几乎为零,他坚信江巧肯定掌握着江芸的消息。
杜晨也清楚江巧大概率不会轻易吐露实情,于是他只能转而询问另一个他极为关心的问题。他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我要是能联系上她,还用得着打电话问你吗?我也不问芸芸去哪了,我就想知道你早上为什么要带芸芸出门,你们去了哪里?”
江巧自然明白杜晨的怀疑,但她依旧选择装傻充愣,就是不正面回应。她故意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语气带着几分挑衅:“我没带她去哪啊,就是我太想我妹妹了,带她出门吃早茶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可是亲姐妹,一起吃顿饭再正常不过了吧?你连这都不允许,难不成要把江芸跟你谈恋爱弄成坐牢一样,连自由都没有了?”
江巧这番话,让杜晨更加笃定她有所隐瞒。在他看来,江巧和江芸之间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姐妹情深,说不定江巧心里还巴不得江芸出事。杜晨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怀疑和不屑:“你带芸芸出门吃早茶?你会有这么好心?你没害她我都得谢天谢地了。说,你到底对芸芸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联系不上她了?”
江巧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语气冷淡:“我怎么知道?我们吃完饭就分开了,你找不到江芸可别赖我头上。还有,杜晨,现在可是你在求我,跟我说话时注意点语气,小心我不搭理你。”
换做平时,杜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但此时为了能得到江芸的消息,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好,那你告诉我,你们是在哪个餐厅吃的饭?我自己去附近找找。”
江巧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吃早茶,杜晨竟然当真了,而且还是第一次听到杜晨如此温柔地跟自己说话。可一想到杜晨这么做都是为了江芸,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瞬间变得糟糕透顶。
江巧冷冷地看着窗外,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满:“你算哪根葱?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我可没闲工夫陪你在这聊天。”其实,江巧嘴上说着不喜欢杜晨了,但毕竟喜欢了十年,哪能那么容易放下。平时的不在乎都是她强装出来的,一旦看到杜晨对江芸那么上心,她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忍不住想要刁难杜晨。
杜晨听出了江巧话里的戏弄之意,气得脸都涨红了,气急败坏地吼道:“江巧,你是故意耍我吧?你根本就没打算说。”
江巧也不再掩饰,反正她和杜晨的关系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索性直接承认:“对,我就是故意逗你的,怎么了?你不也还是对我妥协了!我还以为你杜晨有多硬气呢,为了江芸,你不也得给我低头!”
杜晨真想立刻挂断电话,但他更担心江芸的安危,只能再次压下怒火,继续追问:“我可以对你低头,但你得告诉我芸芸在哪?”
江巧突然觉得这样戏弄杜晨一点意思都没有,看着杜晨为了江芸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她心里比杜晨还难受。在她眼中,曾经年少时喜欢的那个杜晨变得如此面目可憎,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却还是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只为了另一个女人对自己低声下气。
江巧的声音变得异常冷淡,充满了嘲讽:“我真不知道她在哪。我和江芸吃完饭就分开了,她都那么大个人了,吃个饭难道还得让人包接包送?”
杜晨见江巧还是不肯说,只能换个问题继续追问:“好,那你能告诉我,你们是在哪吃的饭吗?”
江巧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能,再见!”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杜晨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里却传来了“滴滴”的忙音,江巧已经挂断了。他再次拨打江巧的电话,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江巧这边,看着手机黑名单里那串自己倒背如流的数字,眼角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其实很久之前她就对外宣称自己不喜欢杜晨了,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一直都没有真正放下。
不过从这一刻起,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杜晨了。以后无论杜晨和谁在一起,她都不会再在意。
司徒欧阳看到江巧哭了,赶忙从桌上拿起纸巾,轻柔地为江巧擦拭眼泪,轻声安慰道:“江巧,你别难过了,为一个心里装着其他女人的男人伤心,不值得。”
司徒欧阳青春期时,每天都在想着如何与后妈斗智斗勇,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感情的事情。大学毕业后,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又要每天和亲爹周旋,更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
等到她有时间考虑终身大事时,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性,不再相信爱情。所以她实在不理解,江巧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哭得如此伤心,在她看来,江巧应该为杜晨低声下气求她而感到高兴才对。
江巧哭了一阵后,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擦干眼泪,强颜欢笑道:“我知道,我不是为了杜晨难过,是为我自己难过。我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浪费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年。我真后悔,大学的时候就应该多谈几场恋爱,我都还没享受过甜甜的恋爱呢。”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其实江巧一开始只是想找个借口掩饰自己的悲伤,可说着说着,就真的觉得自己太不值得了。她后悔当初要是没有喜欢杜晨,没有因为他而坚守什么“守身如玉”,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孤单一人。
她越想越后悔,恨不得能回到过去,把那时的自己打醒。
司徒欧阳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安慰江巧道:“你现在想明白也不晚啊。下午你好好打扮一下,晚上姐姐带你出去找帅哥玩。”
江巧找帅哥也是有要求的,她皱着眉头,认真地说:“姐姐找的帅哥干净吗?我虽然喜欢帅哥,但在这方面有点精神洁癖,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帅哥。”
司徒欧阳听后,沉默了片刻。在她认识的那群人里,想找一个完全干净的人,比中彩票还难。别看有些人表面装得像个小白羊,可实际上,要是真相信他们,自己不知不觉就会变成别人的“小白羊”。
为了江巧,司徒欧阳决定再“疯狂”一次,去“祸害”那些年少无知的大学生。她拍了拍江巧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虽然这个要求有点高,但有姐姐在,肯定不会让你失望。不就是找干净的帅哥吗?我们不去酒吧找,去大学城找,你喜欢什么样的,直接带回来调教。”
江巧毕竟在这方面还比较单纯,她有些犹豫地说:“这样做合适吗?别人会不会说我老牛吃嫩草啊?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和帅哥谈恋爱,现在这样好好工作也不错。”
司徒欧阳耐心地劝说道:“工作和生活又不冲突,你找个帅哥谈恋爱,下班以后不就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你了吗?就这么定了,今晚我们就去大学城。你看上谁,我们就去要微信。”
在司徒欧阳看来,江巧就是想得太多了。以江巧现在的收入,别说只是谈恋爱,就算找个上门女婿也轻而易举。
江巧想了想,觉得司徒欧阳说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行,今晚就去大学城看看。”她之所以这么快就突破了心里的防线,并不是因为司徒欧阳的那些话,而是她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心疼男人了。
都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她已经心疼过一个男人,不想再重蹈覆辙。她心想,自己不做人又怎样,那些有钱男人家里有老婆,外面还有小三,自己只是找个年轻帅哥谈恋爱,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