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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哥,我错了……真错了,我那天脑子一热,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我不是故意的。”许大茂退了一步,背贴在门框上,声音发虚。

“不是故意的?”赵爱民轻笑,“你连我抽屉的钥匙都能配出来,你跟我说不是故意的?”

院中风声渐起,吹得那竹帘哗啦啦响,许大茂的额头沁出了冷汗。

赵爱民并未动手,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盯着他许久,最后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那刀是找回来了,但你这人,我也看清了。”

说完,他转身而去,背影挺拔,步伐稳重,每一步仿佛都在这个四合院里留下了回响。

而许大茂站在原地,望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脸色灰败如土。他知道,赵爱民这话,才是最狠的教训。比拳头更狠,比吵闹更伤,那是明晃晃的切割——从此以后,彼此清明,毫无瓜葛。

赵爱民正准备把门闩上,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喧闹,隐隐夹杂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他眉头一皱,倚门望去,院中央的空地上,贾张氏披头散发,神情癫狂,嘴里骂骂咧咧,像是被火点着的油锅,劈里啪啦炸响着怨气与怒火。

“棒梗啊!我的棒梗啊!他们要把你逼死啊!”她两只手向天一举,像是在呼唤什么虚空中的正义,眼珠发红,脸色铁青。

“我贾张氏命苦啊,我命苦啊!我儿子走了,我孙子也不得安生,天理何在啊?”

一边喊着,她一边猛地将地上一只破旧的搪瓷盆踢了出去,盆在青砖地上咣当一声响,旋转几圈,撞上了墙角,终于不动了。

几个邻居从屋里探出头来,有的只扫一眼便悄悄关上门,有的则站在门边窃窃私语。

“又来了,又发癫了。”

“这回是为啥?”

“说是赵爱民欺负棒梗,说那孩子不争气,是被赵爱民教坏了。”

“可赵师傅怎么会做这种事?”

赵爱民眉头越锁越紧,他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脚步不紧不慢,却每一步都落得极实,像是要把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从地上踩平。

贾张氏一见他出来,像是看到仇人一般,双眼瞬间充血似的圆瞪着,挥舞着双手就扑了过来。

“赵爱民!你还敢出来?你个杀千刀的!是不是你教唆我家棒梗偷东西!是不是你把他往火坑里推?!”

她声音尖锐,像锥子一样钻进夜色中,赵爱民站在她面前,面色沉静,眼神却如深潭般不动。

“贾张氏,我教他识字,我教他做人,你说我教他偷东西?”

“你教他识字?哼!”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道,“你识个字就比别人高贵啦?你是看不上我们贾家吧?你就是故意想让我孙子犯错!你就是要让他背个黑锅,好让你出风头!”

赵爱民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眼里没有怒意,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峻。

这种疯言疯语他不是第一次听,但每一次都仍会在他心里轻轻划下一刀,尤其是这刀,来自于一个本该与他并肩面对院子变故的邻人。

“你知道棒梗那孩子为什么现在开始躲着你吗?”他语调平稳,像是在讲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因为他开始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你别跟我讲这些没用的!”贾张氏眼里翻着白,“他是我带大的,我比你清楚他!”

“你清楚他?”赵爱民第一次语气冷了几分,“你若真清楚,就不会用你的疯癫、你的怒火把他往绝路上逼。”

这话说出口,贾张氏愣了片刻,眼里竟闪过一丝犹豫,可仅一瞬,她便再次咆哮起来,“你少装好人!你一个光棍汉,你懂什么教养?你连个自己孩子都没有,你教别人家孩子,你算什么?”

赵爱民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里滚动了一下,有那么几秒钟,他真的想转身离开,把这一切留给夜色去掩埋。但他的脚步却像被钉在地上,一动未动。

“我没孩子,”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夜雨,“可我知道,孩子不是你的所有物,他是一个要独立走路的人。你可以是他祖母,但你不能是他命运的铁链。”

“命运?哼!”贾张氏冷笑,“我贾张氏的命运就是被你们这些人践踏!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赖在你门口不走!”

赵爱民看了她一眼,忽然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棒梗房间,门虚掩着,屋内一片黑暗,却依稀能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后,那小小的影子,像一团怯懦又好奇的魂魄。

他心头一紧,眼神一变,转身一步踏上台阶,朝贾张氏低声道:“你要在这院子撒疯,我拦不住,但棒梗的事,我会管到底。”

说罢,不再与她多言,转身便要往回走。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那扇虚掩的门悄悄打开一条缝,棒梗的眼睛从门后露了出来。

“赵叔……”他声音极轻,像一片风吹落的叶子,摇摇欲坠。

赵爱民顿住脚步,转头看着那双眼睛,温和地笑了笑,“别怕,去屋里等我。”

棒梗轻轻点头,悄悄地退回屋里,门也悄然合上。

而身后,贾张氏还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嘴里嘟囔个不停,但再没有之前那种尖锐刺耳的嚎叫。她像是忽然泄了气,像是一只皮球,被扎了针。

夜色浓重,灯光从各家各户的小窗中透出,映得四合院像一只沉默的巨兽,悄然蛰伏。而赵爱民,站在自己的屋檐下,眼神渐渐沉静下来,仿佛夜空下那片最深的墨色……

赵爱民站在门前,背脊挺直,像一块老石碑立在夜色之中,他没动,连手指都没动,只眼神沉如深井,望着不远处还在踱步的贾张氏。

贾张氏终于止住了脚,双眼依旧带着那种几乎失控的血丝,但她那双枯瘦的手却不再挥舞,而是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抱着一只看不见的幽灵。她望着赵爱民,嘴角仍翘着不屑的讥讽,可那双眼,却不如刚才那么尖锐了。